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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也為自己求得大自在。”
“你如今可覺得自在?”李徽又淡淡地問。
“從未如此自在過。”王子睦雙手合十,輕輕地念了句佛號,“大王呢?可覺得自在?”
“不自在。”李徽輕聲一嘆。他所顧念的實在太多,明明已有抉擇,卻依舊遲疑不前。這令他忽然覺得,自己其實一直未能走出前世的樊籠——他依舊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氣,依舊不願意正視自己的內心所求。
“那便去求得自在。”王子睦道,“否則,一生都不會自在。”說罷,他合上眼,輕聲念起了佛經,再也不理會旁邊的人。
李徽靜靜地在他身邊坐了許久,彷彿若有所思,又彷彿倏然醒悟過來。一時間,他眉宇間的鬱氣為之一清,顧盼間隱約生輝,似是完全放下了一切,竟從骨肉中透出了幾分瀟灑之態。
新安郡王,終究不是前世那個只能鬱郁而亡的新安郡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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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睦剃度那一天,李徽並未特意趕過去參加,而是勤勤懇懇地在大理寺忙碌公務。夕陽西下時分,他離開公廨時,卻見長寧公主的厭翟車緩緩行來。
車窗內,長寧公主不悲不喜地望過來,輕啟紅唇:“正好遇見,阿兄不如送我回宮罷?”
李徽策馬跟在厭翟車旁,默默地隨車前行。長寧公主亦是始終不發一語,彷彿今日遇見的確只是個再巧不過的巧合罷了。眼見著宮門就在眼前,到底是當兄長的繃不住了,嘆了口氣,低聲道:“今天子睦剃度。子獻已經不打算再勸他了,便由得他去罷。”
“……”長寧公主垂著雙目,誰也不知她眸中究竟浮動著甚麼情緒。然而她的唇角卻輕輕地勾了起來,聲音輕得幾不可聞,“也好,從此相忘於江湖……”
李徽搖了搖首,忍不住替王子睦辯解幾句:“王家近日發生的事實在太多太雜亂,他又是極為正直純善之人,受不住亦在情理之內。或許,這是他目前能做出的最好的選擇。今後,一個出家人與誰都扯不上干係……”便是這對小兒女的故事傳到有心人耳中,也不可能緊緊盯著一個出家人不放。
“阿兄。”長寧公主定定地望著他,竟是笑了起來,“我真心替他高興。如我這般自私自利之人,如何願意見他另娶其他女子?他自始至終都只為我一人動心,而後心中再無七情——如此,甚好。”
見李徽怔了怔,她微微側過首:“阿兄,我從來都是這樣的性情。該屬於我之物,旁人絕不能再碰。便是名義上該歸我之物,也絕不能沾染上旁人的氣息。否則,我寧可徹底舍而棄之。”說罷,她的一雙眸子輕輕轉了轉,目光流動間既帶著少女的嬌俏,又含著極為銳利的鋒芒:“阿兄呢?那份‘寶物’,究竟是想留在身邊緊緊珍藏?還是徹底拋開?”
“既是兄長之事,你這個做妹妹的便無須跟著憂心了。”李徽卻絲毫不曾動容,如往常那般將她送到了宮門前。長寧公主仔細打量著他,露出了悵惘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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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徽回到濮王府時,本能地感覺到王子獻過來了。他便吩咐張傅母將珍藏許久的新豐酒取出來,隨著夕食一起送到寢殿中。
果然,到得寢殿,就見王子獻正對著一局殘棋苦思冥想,看似投入其中,實則始終無法集中精神。李徽換了身寬袍大袖的衣衫,輕輕一拂,便將棋子都掀開了。黑白的雲子落在地上,被驚醒的王子獻抬起首與他相望。
“料想你今日心緒難平,我陪你痛飲一番,如何?”他的神情極為泰然,彷彿多日前再度發誓絕不輕易飲酒的人並不是他似的。
“……借酒消愁?也好。”王子獻淺淺一笑,“難得你有興致陪我。”
“我的興致一直不錯。”李徽道。待到酒菜皆準備妥當之後,他親自用闊口玉杯斟酒,清湛的酒液被玉杯映得帶著些許翠色,倒映著旁邊的燈火之光。當微微的漣漪漾開之時,竟是格外誘人。
李徽似是經不住誘惑,居然仰頭就飲盡一杯,放聲笑道:“好酒!!”
見狀,王子獻只得無奈地笑嘆:“你都等不及讓我斟酒,便自顧自地喝起來了。到底是你陪我痛飲,還是我陪你痛飲?”他也只得自己拿起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