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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之間,風雲再度變幻。
藉著驅儺隊伍中的平民百姓們一傳十、十傳百,彭王叛國的罪名已經傳遍長安城內外。本該家家戶戶串門傳座拜年的人們說完吉祥慶賀的話語之後,亦是迫不及待地議論起了最時興最新鮮的“登聞鼓鳴”之事。甚至那位擊鼓的彭王府主簿的形象亦在各種傳說之中變得高大了幾分,猶如一位忍辱負重的英雄。
連元日的大朝會彷彿都因此事而蒙上了一層陰影。本該喜慶而又漫長的賀年禮儀,被禮部與太常寺安排得格外緊湊。眾位宰相領著三省六部九卿等諸官員入太極殿拜賀聖人之後,吳國公秦安讀的賀年駢文比往年不知短了多少,但依舊是駢四儷六、引經據典、拗口之極。緊接著,諸外州刺史都督、羈縻府州以及四方藩國等送禮朝賀的時間亦減了許多。
利用這些節省出來的時間,聖人正式頒佈了命三司查彭王謀逆案的敕旨。一群尚且不知發生了甚麼大事的低階官員都驚得懵了,許是除夕之夜鬧得有些昏頭昏腦之故,竟有幾人未曾反應過來,忙不迭地衝出來替彭王辯護。
御座之上,聖人神色不變地垂眸望著他們,彷彿並不在意。戰鬥力強悍的王子獻則並未辜負所有人的期盼,主動出列:“彭王府主簿擊登聞鼓,狀告彭王謀逆,按照律法,便該徹查此案確認此罪是否屬實。何以證據尚未查出來,幾位便迫不及待地為彭王鳴冤?難不成你們能夠為彭王作證不成?”
在目前尚且毫無證據的情況下,為被指為謀逆叛國的彭王作證,自然而然便是其同黨。那幾個貿然衝出來的官員連腸子都快悔青了,他們早已經習慣在彭王的威壓之下行事,聽著“彭王”二字一時間便失去了理智。如今剛反應過來彭王已經栽進了陷阱裡,自己卻也同樣被拉了下去。
“……微臣只是,只是覺得以彭王殿下的心性與人品,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是啊!彭王殿下對聖人忠心耿耿,對謀逆之事深惡痛絕,怎麼可能叛國謀反呢?這絕對是誣告!!那名主簿定然與彭王殿下有私仇!三司可須得好生查一查才是!!”
如此慌慌張張的辯解,看起來卻讓他們顯得更可疑了。作為監察御史,王子獻隨即諫言道:“啟稟聖人,微臣以為,對彭王的性情品性如此瞭解之人,定然與彭王過從甚密。若是三司也查一查這幾位,說不得確實能發現甚麼證據,能夠證實彭王的清白?”換而言之,便是證實彭王有結黨之心,將與他一起謀逆的黨羽都蒐羅出來。
“可。”聖人頷首。立即便有千牛衛簇擁上去,將這幾個官員押出太極殿外,交給大理寺處置。見狀,殿中坐滿的各級官員無不各懷心思,神情也有些微妙的變化。他們之中當然也有少數與彭王共謀的人,此時見事情有敗露的危險,也唯有向諸天神佛祈願,彭王府中不會留下任何牽連自己的證據了。
大朝會結束之後,聖人便回到了兩儀殿,靜靜等待三司審案的後續回報。原本所有臣子此時都該回家慶賀新歲,繼續享受休沐與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不過,除了“身體有恙”,必須回府“靜養”的吳國公秦安之外,簡國公許業等尚書省六部重臣,以及中書省、門下省的宰相們,無不跟著聖人進入了兩儀殿。
魯王拭去了額角的冷汗,遙遙看著遠去的宰相們,又時不時地望著有些遲疑的荊王,彷彿欲言又止。先前他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對彭王可謂是言聽計從。如今回想起來,簡直是後怕之極!!這樁謀逆案若是坐實了,那他也極有可能被牽連其中!!就算是為了自己,也絕不能讓此案順利地查下去!可他身上只有虛職,又如何能影響到查案呢?思來想去,能夠救他的人,也唯有眼前的兄長了。
“兄……兄長……聖人這一回,也太過心狠了些。”於是,他支支吾吾地壓低聲音對荊王道,“咱們這一輩,攏共就只剩下三兄弟了。若是七郎出了甚麼事,你我日後又該如何是好?我一向與七郎走得近,莫非這一回……這一回也……”
“住口!慎言!”荊王剜了他一眼,他趕緊閉上嘴,緊張地環視四周:“兄長救我……”
“蠢物!你從來都只聽七郎的話,我的話卻偏偏聽不進去!!前一段時日,誰讓你摻和到越王的案子中去的?!他和安興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
“也……也沒多少好處……攏共就是四五個大莊子,些許金銀珠寶罷了……”
“呵,就為了這些身外之物,你便能生生地將自己折騰進去!到底是金銀珠寶要緊?還是你的性命要緊?!”荊王相信,魯王確實沒有謀逆的膽量,也沒有甚麼野心。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