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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之途。然而,這一回卻沒有任何親眷前來相送。無論是宗室或是姻親,都始終不曾出現。唯有早已出嫁的幾個女兒送了些行李來,但就連她們也不敢多待,唯恐受到牽連,累及自己的夫家。
彭王連連冷笑,一路喝罵著。彭王妃等內眷則一臉麻木,而他的子孫們更是哭鬧不休,眼中充滿了對漫長流放路途與在瘴癘橫行的蠻荒之地生活的恐懼。押送他們的金吾衛雖不至於欺壓他們,卻對他們格外冷淡。畢竟,沒有任何一個有血性的軍士會同情意圖叛國、勾結外敵之輩。
就在此時,金吾衛倏然傳回訊息:押送庶人李衡等人前往嶺南道廣州的金吾衛遇襲!刺客約有二三十人,看似是盜匪,實則身手狠辣非常,更像是在戰場上磨礪多年的兵士,而且一旦被擒便立即服毒自盡!所幸有路過的兩隊行商相助,方合力將這些刺客殺退。庶人李衡等均並無大礙。至於金吾衛,無不身負重傷輕傷,遂只能暫時留在韶州(韶關)養傷。
李徽其實比金吾衛更早接到派出的部曲傳回的訊息。而且,他還知道,這並不是第一次刺殺,只是前幾次的刺殺都被隱藏在暗中的越王府私兵以及王家部曲提前化解乾淨了而已。而這一次刺客人數太多,實在攔不住,才讓他們衝出了重圍。不過,那時候這些刺客已是強弩之末,有金吾衛相護,又有何家的商隊“適時”援手,所以才並未造成損傷。
至於刺客的身份,自然與隱藏在暗中的那位郡王有關。若非身經百戰之兵,絕無可能如此勇猛,竟讓越王府的私兵以及王家部曲都有所折損。
不過,派出這些刺客的人,卻未必是那位郡王。畢竟,越王一脈都已經被廢為庶人,刺殺他們已是毫無意義,只是白白折損人手罷了。李徽與王子獻均認為,會做出這等不可理喻之事的,定然是毫無顧忌、隨性而為的安興長公主。
聖人聞訊大怒,立即命韶州派出府兵,護送李衡等人前往廣州。至於負傷的金吾衛只能就地養傷,按照殲敵多少給他們算功勳,並分別賜了或五十金或一百金作為嘉獎。不過,未等他的怒火平息,便又有訊息傳來——
遠赴振州上任的郎陵郡王同樣遇刺!郎陵郡王被賊人刺殺身亡,郎陵郡王妃及其子女亦身受重傷!而護送他們的郡王府侍衛部曲更是死傷泰半,好不容易才在潭州(長沙)折衝府的襄助下將刺客擊退!死傷將近百人,最終卻只留下十餘具刺客的屍首,足可見這些刺客武力高強,訓練有素!
同時,剛走到秦嶺附近驛站的彭王一行也遇到了刺客。彭王與嗣彭王中毒身亡,其餘內眷子孫也都或深或淺地中了毒,而驛站中的捉驛以及驛丁等更是全部被殺,押送他們的金吾衛亦有死傷。因著刺客襲擊太過突然,金吾衛來不及反應,幾乎是讓他們全身而退。
聖人立即於兩儀殿中召見眾臣,討論這三樁刺殺案之間可有甚麼關聯。
“老臣認為,這些刺客極有可能是同一幕後主使所派出。否則,為何連被擒之後便服毒自盡的行事做法也如此相像?不過,只有將與他們交過手的金吾衛以及郎陵郡王的侍衛部曲都召回京,才能獲得更多證據。”
“……奇怪,與彭王一脈勾連所以要滅口也便罷了,為何還要刺殺越王一脈?難不成與越王一脈有何仇恨?庶人李衡不必說,已經闔家被流放到廣州,再無反抗之力;便是郎陵郡王亦是去往振州赴任,顯然很難再回長安。越王府已經再無翻身餘地,又是何等仇恨,才促使此人想將他們趕盡殺絕?”
在一群頭髮鬍鬚皆白的老臣當中,年輕的新安郡王顯得格外醒目:“叔父,侄兒倒是覺得,三路刺殺的主使並非同一人。殺庶人李衡,為的是私怨;而殺郎陵郡王與彭王一脈,為的則是自保。彭王且不必說,極有可能連郎陵郡王也已經知道隱藏在暗中的謀逆者的身份。而那人為求自保,才安排刺客將他們都殺掉。如今,這世間唯一一個知曉此人身份之人,或許便只有安興長公主了。”
“玄祺所言甚是。”聖人擰著眉,輕輕一嘆,“也許,他下一個要除的,就是安興長公主。此前,安興始終不承認自己是從犯,若是得知郎陵郡王的下場之後,說不得便會招認了。然而,如果她一直執迷不悟,朕亦是無可奈何。”
“萬物皆有求生之念。”簡國公許業道,“聖人放心,安興長公主為求自保,定然不得不招認。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聖人還需給她一點甜頭才好。”
“讓她戴罪立功?”聖人猶豫片刻,眯起雙眼,終是答應下來,“若是她願意招認,朕可暫時保留她的封號。哪位愛卿若是能勸服她,朕必有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