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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諸王回京的敕旨發出之後,便立即以五百里加急送往各地。短短几日之內,就連遠在沙州、勝州鎮邊的永安郡王、河間郡王等一眾宗室們都接到了敕旨。分明已經數十年不曾入京,聖人卻突然下詔,宗室王們其實也並不意外。
內心坦蕩者自然不過是大笑數聲,便將都督府的事務均安排妥當,準備即刻啟程,免得耽誤了時候。而心懷不軌者則百般猜疑,再三細細分析京中的局勢不提,又趕緊發急信催促暗棋們儘快行事。若是不趕在諸王入京之前,將安興長公主這顆眼中釘拔除,還不知到時候會惹出甚麼風波來。一旦安興長公主陷入瘋狂,或許自家性命便要斷送在長安城內了。
而身在洛陽的濮王父子原本便打算回長安小住一段時日,參加自家幼子的婚禮。這封敕旨來得正是時候,巧妙得如同聖人特地安排一般。濮王殿下喜得直說聖人有人情味,嗣濮王殿下則預料到他們極有可能不會再回洛陽,便吩咐親信管事留守王府。嗣濮王妃殿下也命人收拾了足足數十車行李,幾乎將庫房整個搬空了。
收拾妥當之後,濮王府眾人一路浩浩蕩蕩地回京,便是行路再緩慢,也不過是十日左右便到了長安。這一日雖並非休沐,李徽卻告了半日假,來到京郊灞橋迎接父兄與阿嫂侄兒。閻氏則早幾天便回了濮王府,將王府內外仔細收拾了一遍。將近一年不曾在王府中居住,即使僕從皆在,也彷彿少了些許人氣,而今總算要熱鬧起來了。
時至臘月初,正是最為嚴寒的季節。
李徽坐在溫暖的馬車中,偶爾掀起厚重的車簾,望向外頭。這一天恰逢風雪交加,茫茫一片,著實不是趕路的好時候。他有些擔憂不過一歲的小侄兒,孩童體弱,若是不慎受了風寒,極容易生病。而後,他又不免轉念想到兄長。若是兄長得知他與王子獻二人之事,指不定會有什麼反應……
唉,阿爺是個靠不住的,無論他的反應如何,都可哄一鬨便過去了。但長兄李欣卻是生性謹慎多慮,定然不會輕易接受這等離經叛道的行為。在他心目中,也一向隱隱有些“長兄如父”之感,兄長的態度對他而言同樣至關重要。而且,他並沒有信心能夠左右長兄的想法。
或許,至少在目前這種緊要的時刻,只能暫且隱瞞他?免得若是鬧出什麼風波來,反倒影響了他們的計劃,給了安興長公主可趁之機。橫豎他即將娶妻,日後有王妃替他出面周旋,至少也能瞞上一段時日。待到兄長轉任刺史之後,便要出京上任,又可安生幾年了。那時候應該已經平定了逆王,一切已成定局,或許也能尋出更合適的時機坦白。
正當他左思右想之時,便有侍衛前來稟報,兩位大王與王妃殿下的車駕即將到了。他立即下車迎了過去,透過風雪隱約可見幾盞氣死風燈搖搖晃晃而來。當濮王殿下特製的寬大馬車行至跟前時,他立即翻身而上,進入了車中。
尚未完全跽坐下來,不等他抬首行禮,便有一條肥壯無比的臂膀攬了過來,將他摟入懷中。時隔多年,新安郡王再度享受到了幾乎被阿爺渾身的肉掩埋的待遇,好不容易才掙扎著喘了幾口氣:“阿爺……阿爺似乎……似乎瘦了些許。”
濮王殿下雙眼笑得只剩下一條縫隙:“教養你侄兒可不容易!你阿兄成天忙碌公務,阿嫂又顧不過來,我也只得勉為其難教一教他了。只是這小傢伙頑皮得很,總不願靜下來,不是爬便是走……”看似抱怨,實則炫耀,臉上帶著濃濃的得意之狀,彷彿真多了幾分作為祖父的慈愛之態。
“……大郎還小呢。”其實他並未瞧清楚,只是憑著感覺提起罷了,想不到阿爺居然當真瘦了?李徽立即定睛一瞧,與記憶中的圓滾滾的身形相比較——似乎、或許、大概、當真瘦了些許?從滾圓變成了近似於雞子的形狀?
這廂濮王殿下依舊滔滔不絕地說著孫兒,另一廂新安郡王心中卻不由得暗暗佩服起兄長來。為了約束自家阿爺,不讓他被居心叵測之人利用挑撥,想方設法給他尋了一份教養孫兒的差使,竟然真讓他尋著了樂趣。若是阿爺從此便只待在家中含飴弄孫,張口閉口皆是孫兒,日後濮王府又何愁會惹上那些心思詭秘之輩呢?
“他的生辰正好在你的婚期之後,待過了年,虛歲也三歲了。”濮王殿下躊躇滿志,渾然忘了孫兒即使虛歲三歲也不改週歲方一歲,正在咿呀學語的事實,“三歲應當可適當開蒙了,我可得好生教他詩詞歌賦與琴棋書畫。免得與你似的,學得遲了便什麼都學不會,生生成了個不學無術的莽漢。”
“阿爺這話可不對。”車簾再度掀起,嗣濮王殿下李欣勾著唇角進來了,目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