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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之時,旁邊一條偏僻幽靜的小徑中倏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出了一個人影。
李徽的本能反應自然是“刺客”,立即往後退了數步,而後便伺機抬腿要將刺客踢出去。他的身手實在是靈活至極,那人影本想伸手將他抓住,卻連他的衣角都不曾碰著,便摔倒在地,發出惹人憐惜的嗚咽聲。當她抬起首的時候,淚光點點,嬌喘聲聲,便彷彿貓兒似的在人心中抓了數下。
然而,李徽卻只是俯視著她,既不曾憐香惜玉地將她扶起來,更不曾出口詢問她可有受傷,彷彿並未認出此女究竟是何人一般。當然,她更不知曉,他正默默地按捺住想將“刺客”就此“踢”出去的念頭,以免這“美人計”難以持續。
“大王……”美人輕輕喚道,眼中含著淚意,聲音猶如鉤子。
“男女授受不親。”雖然義正言辭,新安郡王卻儘量放輕聲音,神態也似是頗有些意動。
見他遲遲不上前,美人自然只得暗中咬咬牙,自己緩緩立起來。即使是如此不雅的動作,她做起來也彷彿多了幾分風情。更不必提她的目光始終落在對面的郎君身上,完全不掩飾情意綿綿之狀,足以教絕大多數男子都禁不住心動。
兩人默默對視片刻,美人的芙蓉面上浮起了紅霞,微微垂下首,露出白嫩的頸項,一步三回頭地走了。而她方才摔倒的地方,則留下了一隻精緻秀麗的香囊,上頭繡著一對栩栩如生的鴛鴦,心思再直白不過。
美人依依不捨地頻頻回首,似是在期盼新安郡王趕緊將香囊拾起來,日後好再續緣分。這位大王亦是彷彿若有所悟,忽然勾起唇角,朝著她笑了起來。身份貴重的俊美郎君,笑如春風,目光清湛而溫柔,彷彿僅僅只是瞧著便令人心底禁不住炙熱起來。
這一刻,美人有些砰然心動,甚至一時間忘了自己的身份與此行的目的。她的步子竟是略有些遲疑起來,咬著唇思索著,是否該返回將香囊拿走。畢竟,若是新安郡王當真拾起了香囊,那他這一輩子可就毀了……
就在此時,不知從何處奔出幾個如狼似虎的宮人,立即將她雙手反扣押住。正當她清醒過來,想掙扎著向新安郡王求救的時候,就見一位尚宮正緩緩地將那香囊拾了起來,開啟裡頭藏著的薄帛,瞥了瞥上頭情意濃烈的字句,神情無比淡然。旁邊的新安郡王則彷彿絲毫不覺得意外,笑容依舊。
“將她押回安仁殿處置。”
“是!!”
事已至此,美人如何不知自己竟是上了當,頓時惱怒之極。方才的心動瞬間便化作滿腹怨恨,她張開口便要說些什麼,冷不防卻被布條徹底堵住了嘴,所有汙衊的字句都無法再出口。幾位宮人絲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拖了下去,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漫長且沉重的痕跡。
李徽舒了口氣,微笑著謝過尚宮,便繼續找尋聖駕的蹤跡。殊不知,方才的場景已經盡數落入了正在不遠處假山上賞雪的聖人、濮王以及——王補闕眼中。
濮王殿下默然片刻,難掩滿臉尷尬之色,艱難地道:“三郎身邊也沒個服侍的人,怨不得小娘子們聽說之後,都爭著搶著想進他府中。過些時日成了婚,或許便好些了……呵呵。”即使大唐民風素來彪悍,他也從未在太極宮中見過如此“急色”的女子,簡直是恨不得往自家兒子身上撲了。
聖人莫測高深地望了他一眼:“他身邊確實空虛了些,改日朕給他賜幾個人罷?內宅中總不能空落落的,只有郡王妃一人。”
“如此甚好,甚好……”濮王殿下立即點頭,“我給他送的人,他留也不留,全都轉送給大郎了,大郎又看也不看就放逐到了莊子裡。聖人送的,總歸他不會往外推了。這孩子,臉皮一向薄得很,又極愛潔淨,總不願陌生之人待在身邊服侍……這毛病也該改一改了。”
“……”聽著他們充滿“慈愛”之意的言談,王子獻垂下眸,眼中掠過一縷暗色。
待到李徽登上假山的時候,所見的便是神情各異的眾人。他往外一望,頓時明白方才的事已經無可隱瞞,於是便向聖人稟報了他們的打算。聖人揚眉笑了起來:“偏偏她們也挑得極準,竟是瞧中了你。”
“侄兒也覺得十分莫名。”李徽嘆道。
聖人笑了他幾句,便放他與濮王一同離開了。遙遙望著父子二人的背影遠去,他忽然似有所感,將王子獻召上前:“替朕擬一封密旨一封明旨。讓朕瞧瞧你的字,是否比中書舍人還好上幾分。”
王子獻一怔,垂首遵命。聖人不讓中書舍人擬旨,反倒給了他這個難得的機會,自有其道理。當然,他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