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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的餘地?

美酒誘人,崔玄飲下一盅,回味半晌,突然道:“宅家子,不會都是這麼個資質罷?”他開始擔憂那素未謀面的外甥。

崔質道不緊不慢道:“怕的甚?十二郎有七娘撫育,旁的不說,必不會想這些邪門歪道。”最要緊的是立身要正。

崔素加了一句:“阿嬸見過十二郎數次,稱之聰慧靈敏,世人不及。”

這阿嬸指的是崔玄與皇后的母親齊國夫人李氏,崔遠道以國仗被封齊國公,李氏妻以夫榮,自也被封了國夫人。中宮有權召見命婦,皇后便偶會召母親入宮相見,齊國夫人入了長秋宮,夏侯沛自少不得拜見外祖母。

想到阿孃的確贊過多次十二郎聰明絕頂。崔玄砸了咂嘴,有七娘是不假,可若是他夏侯家的底子太根深蒂固,長大顯出來,可不是要七娘傷心?何時要親眼見一見這外甥才好。

一個時辰過後,崔玄如時回到堂上。

夏侯衷剛擱筆,他想好了,聽聞名士收徒很看重資質底子,他還是顯得伶俐些。很是冥思苦想地寫了這篇賦,自以為很難得了。

崔玄拿起掃了一眼,慢吞吞道:“郡王這篇賦做得……”

夏侯衷已準備好接受各種溢美之詞了!

“……差了些。”崔玄慢慢地吐出下半句話。

夏侯衷一驚,他反應不慢,雖出乎意料,仍是誠懇道:“懇請崔師指點。”

崔玄搖了搖頭:“力所不能及啊。”

夏侯衷的一張小臉再度漲得通紅,他是聽出來了,崔玄是在諷刺他資質差得教都教不了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就要發怒,又聽崔玄誠懇道:“我從不問師道,哪兒教得來呢?只是殿下乘興而來,不能使殿下敗興而歸……”

夏侯衷頓時按下怒意,眼睛亮了起來,以為崔玄要答應了,便又聽他道:“我有一好友,最擅教人學問,我為殿下寫一紙薦書,殿下往那兒去罷。”說完,提筆就寫。

夏侯衷讓他這七上八下弄得情緒多番起伏,結果他還是不肯教,只是將說辭弄得好聽了點。夏侯衷怒極,小小的少年生起氣來已極有氣勢,怒喝:“我懇切相求,先生為何屢出言拒?可是看不起皇家!”

崔玄納悶:“郡王何出此言?我這不是為殿下著想?將殿下薦一賢者,助殿下學業有成,我哪兒看不起皇家了?”

夏侯衷分明知道崔玄就是瞧不起他,就是不肯收她為徒,故而以言語搪塞,卻尋不出他話中的破綻來。

崔玄顯得很有長輩風範,將那一紙薦書放到他面前:“我這朋友,心高氣傲,若無薦書,恐是宅家子,亦不肯輕易收下的,他為人嚴肅,學問卻是少有的好,殿下不妨一試。”

夏侯衷焉能答應?他哪兒是真要向學?他是要崔玄之名為他添彩!是要崔氏一門為他所用!

不歡而散。

一回宮,夏侯衷就去尋魏貴人了,如此一說,魏貴人自也氣憤。崔氏看不上她兒子,她豈肯罷休?

魏貴人比夏侯衷看得遠,已經想到崔氏如此分明,不肯為三郎所用,說不定就要站到太子那邊去,那就是一敵手,既是敵手,何必留情?

這般想著,魏貴人便尋機向皇帝告了狀,不說別的,只說三郎親自上門相請,崔玄都不肯答應,必是看不起皇家。

夏侯庚豈能這般容易就被挑唆?轉頭便將這當做笑話說與皇后,只是那句看不起皇家確確實實讓他生了疙瘩,他曾數次下詔徵辟,崔玄次次都辭了,難道果真就是淡泊名利,不慕浮華?

世家素以姓氏傲王侯,夏侯氏,也的確歷史短暫了些,是從夏侯庚的祖父那一代方漸漸顯赫起來的,比起許多世家少說上百年的家史,底蘊淺了些。

皇后看看夏侯庚,笑道:“阿兄放誕,喜與人玩笑,可關乎向學的正事,當是不會隨口亂來,聖人不如召他問問,關乎三郎學業,不好不仔細些。”

看著是在為崔玄解釋,實則更像是為三郎著想。夏侯庚十分滿意皇后這等“內外分明”,當即便道:“也好,正巧,朕再當面徵辟一次,崔郎此等才能,不為朝廷所用,委實可惜。”

夏侯庚大步而去。

夏侯沛從內室出來,漆黑的眼眸望著皇后,隱有擔憂。皇后看到她,微微一笑,道:“安心,你阿舅,不會授人以柄的。”

皇后從不說沒依據的話,夏侯沛安心,跑上前,爬上皇后的膝,摟住她的頸,湊到她的耳旁輕喚:“阿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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