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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周邊人的喜惡不該作為評定一人一事的依憑。”掌下的髮絲軟軟的,皇后心軟不已,卻仍是硬著心腸,嚴肅道,“尤其是你,你是皇子,更該有自己的判斷。”
這是在教育她了。夏侯沛不敢再嬉皮笑臉的,忙坐正身子,恭敬地道:“是,兒謹遵教誨。”阿孃說得對,她是皇子,縱然對大位沒念想,將來也是要開府第,擇幕僚的,必得有識人之明。判定一人是否有德,是否有才,光看一人的相貌遠遠不夠,乃至聽人對他的評價也只是一個依據而已,究竟如何,還得自己去分辨。尤其是她,更要小心,不能留面善心惡的人在身邊。
夏侯沛知道皇后是為她好,小臉上沒有半分不服氣,懂事明理得讓人心疼。
皇后和緩了顏色,正要再說些和軟的話安撫她,便聽得夏侯沛低聲嘟噥:“可是那位夫人怪模怪樣的,阿孃不喜歡的人,重華也不喜歡嘛。”
皇后一聽,莞爾。
到了夜晚,阿鄭抱著夏侯沛睡。殿中讓爐火煨得暖融融的,並不怕著涼。
夏侯沛睡著了,阿鄭正要退出去,便見皇后走了來。她忙讓到一邊,壓低了聲兒喚道:“殿下。”
皇后點點頭,坐到夏侯沛的身旁,見她臉蛋紅撲撲的,睡得正甜,替她掩了掩被角,便出去了。
行至殿外廊下,阿祁猶豫著道:“十二郎今日所為,真是解氣,那位夫人,也著實煩人了些<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委婉地替十二郎說一說情。
皇后道:“你覺得,我對她太嚴厲了?”
“十二郎畢竟還小,親近殿下,自然就幫著殿下,她哪兒想得到許多呢?”
皇后身姿筆直,她看了眼月,月虧如鉤,她緩緩地道:“慧心朗識,發於髫辮。你看她小不懂事,其實她已在熟悉這世間萬事萬物了。正因如此,更要讓她知道,小聰明是不可取的。今日是魏貴人,說回去就說回去了,倘若來日是聖人,可也能這般當面就擋回去?該讓她明白道理。”
阿祁臉色一白,忙道:“婢子不及殿下想得遠。”小孩正是定性的時候,她做了什麼,你誇她,她便會記在心裡,下回也這麼做,你罵了她,她便心有餘悸,下回不敢了,可長久如此,難免就怯懦。最好的便是與她分說明白。
阿祁心裡仍有疑慮,殿下如此與十二郎分說,十二郎當真聽得明白?皇后卻沒有這方面的憂慮,夏侯沛是她教的,她的悟性與能耐沒人比她更清楚。
皇后徑直往前走去,與阿祁說道:“重華與別個不同,她要過得好,就得比旁人努力。我會為她留意,你們,也留心看著。”
阿祁鄭重地答應了。
一片烏雲經過,遮住了那一彎殘月,連那一點光亮都沒給人間留下。彷彿在預兆著前路灰暗艱難,饒是如此,想到白日重華將魏貴人噎得說不出話的場景,皇后仍是覺得好笑又暖心。
兩三歲的孩子最喜歡親近對她好的人,最害怕的應是對她嚴厲的人。如此,十二郎該避著皇后才是。可是她不,十二郎最喜歡的就是皇后殿下,一日不見,都不成。有時皇后忙,顧不上十二郎也是有的,十二郎也不哭鬧,只自己挨著宮室去尋,直尋見皇后為止。
宮人們嘖嘖稱奇。
清晨起榻,穿戴好了,夏侯沛站在廊下,天兒還冷得很,清晨的空氣清新又寒涼,臉上涼颼颼的,撥出的氣兒瞬息間便化作了朦朦的白霧。
阿鄭拿了頂帽子來罩她頭上戴好,夏侯沛抬手摸了摸帽子與面板接觸的邊緣,問:“阿孃呢?”
“殿下用早膳呢,十二郎的早膳也好了,可要端上來?”
“要。”
照舊是米糊糊,夏侯沛擎著一柄長勺子,專心致志地用膳。
吃完了,夏侯沛道:“我何時能吃肉?”她磨磨乳牙,牙齒都長齊了,該給肉吃了吧?
阿鄭笑:“每日都有肉與十二郎,十二郎莫不是忘了?”
那是肉末,沒滋沒味的,夏侯沛是想吃庖丁煮好的,放了各式調料的珍饈佳餚。
“不是那個。”夏侯沛嘀咕道。
阿鄭仍是那不溫不火的樣子:“十二郎去問殿下,聽聽殿下怎麼說的。”
跟著皇后的人,都有皇后的一些特性,譬如說不顯山不露水,譬如說看著心平氣和,可真要在她手上討到好兒,可難得很。
真是……怎麼看怎麼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