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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站在殿外,禁軍肅穆,站得十分靠近牆,一旦殿中有異響,禁軍便可立即聽到。
不多時,趙九康便出來了,躬身請皇后進去。
皇帝斜靠在榻上,氣色並不怎麼好,他抬眼看了看皇后,目光落在她的額頭上,那裡已消腫結痂,等血痂落了,便能好了。
皇后俯身下拜:“拜見聖人。”
皇帝淡淡瞥她一眼:“免禮。”
皇后站直了身,上前兩步,關切問道:“聖人可覺得好些了?”
“好了不少。”皇帝淡淡答道。
殿中諸多宮人侍立,卻能一絲聲響都無,連呼吸都彷彿被隱了起來。
皇后在榻旁坐下,溫聲問道:“聖人可用過午膳了?”
“用過了。”皇帝答道。見皇后雖坐著,似有什麼話要說的模樣,便道:“你今日來此,可是有什麼要事?”皇后極少主動來這太極殿,但凡來,多是有事相商。
皇后像是被說中了心事,眉間略顯憂色,她頷首:“臣妾有些話,欲私下說與聖人。”
殿中站了這許多宮人,自稱不上私下。皇帝猶豫片刻,便看到窗上禁軍的影子。登時,心下便放心起來,遣退了宮人,道:“有什麼事,說罷。”
皇后沉默片刻,方道:“我為十二郎之事而來。”
皇帝挑了下眉:“十二郎怎麼了?”
“這幾日,十二郎總坐立難安,多次言及事父不孝,心中愧疚。”
皇帝笑了笑,有點冷漠,有點自得,他聽出來了,是太子擔心觸怒了他,危及父子之情,危及她東宮儲位,欲討好他,只是不敢說,便讓皇后來說和。
皇帝真是通體舒暢。太子有軍功又如何,得群臣擁立又如何,這天下,還是得他來做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皇后柔聲道:“臣妾燉了參湯,聖人可要嚐嚐?”
皇帝正高興,皇后做什麼都像是在討好他,加上她額上那血痂,更是滿足了皇帝在病中日益扭曲的暴虐,他點頭:“呈上來吧。”說罷,正要喚試吃的內宦,便見宮人都遣了下去。
皇后端著參湯過來,皇帝看了一眼,便道:“你替朕試試燙否。”
皇后未言語,神色平靜地舀起一勺,吹了吹,徐徐飲下,她淡然笑道:“冷熱正好。臣妾侍奉聖人可好?”
皇帝看著她的神情,見並無異色,不知怎麼突然有種舒了口氣的釋然,他道:“也好。”
皇后低首,仔細的舀起一勺,喂到皇帝唇邊,皇帝喝下,皺了下眉頭道:“怎的苦了點。”
皇后又餵了一口到皇帝唇邊,口中說道:“老參,自然味重。”
皇帝一想也是,便也放心喝下去了。這參湯是皇后當著他的面嘗過的,並沒有什麼不能放心的地方。
慢慢地喝下大半碗。
皇帝推開皇后的手,道:“夠了。”
皇后並未堅持,她收回手,看著玉碗中剩下的一點參湯,悲哀漸漸染上她的面容。
“你退……”皇帝覺得乏了,預備午歇,正要遣退皇后,便見她神色不對,他打住了話頭,心中的怪異越發重起來。
正在這時,腹中突然傳來一陣絞痛,皇帝神色頓變,他立刻明白了什麼,不敢置信地看向皇后。
皇后靜靜地看著他,方才那一瞬間的悲哀,早已消失無蹤,只餘下永恆不變的平靜、淡漠。
皇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皇后寧可搭上自己,也要置他死地。他張口,欲呼侍衛,喉嚨如被封住,怎麼也喊不出來。
腹中的痛意越來越難以忍耐,如被絞成了千萬碎片,痛得他面如金紙,冷汗淋漓。生命在抽離,皇帝痛苦嘶喊,只能喑喑啞啞地逼出極低的破碎之聲,全然傳不出這間大殿。
他痛得面容扭曲,皇后的神色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沒有難過,亦沒有得意,她只是靜靜看著,就如置身事外。
皇帝在榻上掙扎,他憤恨地瞪著她,從喉嚨中逼出聲音咒罵她。
皇后聽到了,他在罵她毒婦,可她仍舊沒有半點動容。
皇帝漸漸掙扎不動,漸漸不能動彈,一切都歸於平靜,他就在那躺著,雙目圓睜,似是不甘,似是痛恨,只是,他永遠開不了口,也在不能傷害重華。
皇后慢慢地走過去,看著他的臉,那張臉,其實是如此的陌生,這個她侍奉了近二十年的夫君,他是如此的遙遠。
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