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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只有數十盞掛在船桅上的風燈以作照明,風燈上還有密封的罩子,使燈光不會映上天空,透出鬼祟神秘的味兒。
以百計的工匠和戰士正忙得團團轉,將以稻草作成的假人安裝到船上去,再給假人穿上軍服,在黑夜隔遠瞧去,以徐子陵的眼力,亦難辨真假。
工作已接近完成階段,兩艘船離開停泊處,駛離河灣,開進淮水。
徐子陵感到整條脊骨涼浸浸的,眼前看到的肯定是李子通對付寇仲的大陰謀,自己現在即使全速催策萬里斑以人馬如一之術趕往梁都,由於山巒阻隔,怎都快不過對方由運河北上。可是他再無別的選擇,只好迅速退走。
“咯!咯!咯!”
寇仲從噩夢驚醒過來,一額冷汗的從床上坐起,應道:“誰?”
洛其飛的聲音在門外道:“是其飛,有急事報上少帥。”
寇仲取起外衣披上,想起剛才的噩夢仍猶有餘悸,他夢到被敵人重重圍困,手下大將逐一身亡,最後他抱著的卻是宋玉致冰冷的身體,陷進沼澤中。唉!幸好只是一個夢。
他與洛其飛在寢室小廳坐下說話,洛其飛道:“剛接到訊息,鍾離水師在入黑後傾巢而出,最後北上運河,若途中沒有停留,可於明天入黑後任何一刻抵達。船上滿載兵員,其中數艘吃水極深。”
寇仲的腦筋仍不太清醒,問道:“現在是甚麼時候?”
洛其飛道:“剛過三更,離天明尚有兩個時辰。”
寇仲沉吟道:“你‘最後北上運河’的‘最後’是甚麼意思?”
洛其飛答道:“自黃昏開始,泊在鍾離城外約九十艘戰船陸續開出,逆淮水西行,到戌時頭,戰船又從淮水開回來,烏燈黑火的直達淮水和運河交匯處,轉入運河往我們的方向逆流駛來,我先後接到三份飛鴿傳書,知事情緊急,所以立即稟上少師。”
寇仲道:“江都方面有沒有動靜?”
洛其飛搖頭道:“還在結集兵力,戰船增至近百艘,卻仍是按兵不動。”
寇仲清醒了點,道:“你的情報工夫做得很好,他孃的,李子通上當哩!”
洛其飛道:“鍾離來攻的水師,以每船平均載三百人計,兵力在三萬人間,船上該備有攻城的器械,若突然來襲,確可攻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梁都的少帥軍總兵力是五千人,敵人實力是他們的六倍,且是有備而來,梁都的城防遠遜洛陽,也不及虎牢。如若兵力足夠,尚可把部份兵員部署在運河兩岸四座堡壘內,使敵人無法集中兵力攻打梁都,現在卻必須全軍留守城內。
寇仲苦思道:“左孝友的船為何先往西行?然後折東回來再北上運河?”
洛其飛道:“照我猜是要裝載攻城的器械,在鍾離東的淮水旁可能有個伐木場,匠人就在該處建造攻城的雲梯、撞門車一類的東西。”
寇仲點頭道:“有道理!這麼說我們仍有兩天的時間部署,若我們只想打贏一場勝仗,那是舉手之勞;但要趁機奪取鍾離,則須嚴密部署,立即請文原、宏進和志叔來,我們要立即決定所有行動。”
徐子陵奔上丘坡,遙見裝著假人的敵艦在左方滿布運河,揚帆逆流北上。他連人帶馬渡過運河,剛上岸,敵艦浩浩蕩蕩的駛至。
他因不曉得寇仲方面的情況,故到現在仍掌握不到是甚麼一回事?只曉得李子通既有此詐術,當然有信心令寇仲中計。
明月高掛天上,倘有兩天就是中秋佳節,他卻沒有賞月的心情,還要與敵人的船隊競賽,務要在敵船抵達前,先一步趕赴梁都。
寇仲領著五百飛雲騎,在天明時份抵達楊公卿藏在運河西岸一處密林內的營地。
他發出命令,無名從他肩上一飛沖天,盤旋偵察,然後與來迎的楊公卿和麻常入帳商議。
楊公卿和麻常聽後大喜,前者道:“我們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是全體出動,在運河險要處設伏,重創左孝友北來的水師,再乘勢攻打鐘離;另一選擇是其分兩路,一路進行伏擊,另一路避過敵人水師,從陸路攻打鐘離,由於敵人沒有防備,故兵力雖在我們之上,我們仍有很大成功的機會。”
麻常道:“李子通是東海郡人,自少熟悉舟船,他的水師更長年與沈法與名聞天下的江南水師交鋒,故無論河戰海戰,均是經驗豐富,我們如在運河兩岸伏擊他們,恐怕作用不大。”
寇仲同意道:“他們這麼傾巢而來,顯是欺我們梁都兵微將寡,不怕我們伏擊,事實上若正面交鋒,因敵眾我寡,我們是有敗無勝。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