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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遍體生寒,不但因對石之軒的跟蹤沒有絲毫感應,更因他弄不清楚分不開眼前這石之軒究竟是談笑殺人的邪魔,還是那個對碧秀心之死歉疚終生的多情種子。
他徐子陵的靈覺就像給人廢去武功。
這是最可怕的魔功,石之軒終於魔功大成,天下恐難有製得住他的人,連三大宗師也不行。因為石之軒完全屬於他們那一級數,足可與任何之一分庭抗禮,甚且過之而無不及。
迎上他深邃莫測的眼睛,徐子陵淡淡道:“前輩是否剛抵長安,立心去找希白兄算賬,現在則改為殺我。”
石之軒啞然矢笑,神態瀟灑好看,搖頭道:“人道虎毒不食兒,希白等若我半個兒子,他有時頑皮點,始終是情有可原,因為錯在我不能常在他身旁指點。不過這亦是我訓練繼承人的方法,不但予他人身的自由,更希望他有獨立的思想,不會變成我石之軒另一個版本,在這方面他的表現異常出色。”
徐子陵心中喚娘,石之軒不但氣質有變化,手段也有變化,其辭鋒的銳利,比得上他的不死印法。
徐子陵苦笑道。“我情願前輩像以前般坦白,因為我弄不清楚你是真心讚賞希白兄,還是說反話?”
石之軒兩槳交叉打出,划進永安渠反映兩岸燈光的水裡,光影破碎下,小舟從岸旁滑出,順流而去。凝望徐子陵好半晌後,微笑道:“過去的十五年就像一個悠長的噩夢,現在我終於成功醒轉過來。”
接著目光投往渠水去,神色益轉柔和,旋露出痛苦的神色,頹然道:“我是自食其果!哪有人這麼蠢竟會去害死自己最深愛的情人!這十五年就是我這蠢材應償還的代價。”
徐子陵愕然瞧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究竟他是在裝神弄鬼,還是邪帝舍利內的邪氣,在以毒攻毒下,反把石之軒改造變成“好人”。
他真的不曉得該說甚麼才好,他再不明白石之軒,掌握不到他的內心世界。
我的娘!
這正是沒有絲毫破綻的“邪王”石之軒。
石之軒將目光上移,注入無盡的星空去,一邊輕輕道:“子陵到幽林小谷去吧!讓我的女兒有個幸福的歸宿,告訴青璇,這些年來我沒有去探望她,是因為我不敢見她,缺乏那種勇氣。告訴她,我和她分屬兩個不同的世界,絕不可再有碰頭的機會,絕對不可以,唉!”
徐子陵心神劇震。
妃暄說得不錯,石青璇仍是石之軒唯一的破綻,石之軒怕見石青璇,正因他知道自己難以對她痛下殺手,更怕再招來另十五年的可怕噩夢,所以不肯多做一次蠢材。
若讓石青璇與他相見,會有甚麼後果?
第四十六卷 第三章 同床共榻
寇仲仰臥山野,以羊皮外袍為床,星空為被。
千里夢在十多步外流過的小溪旁響起喝水的聲音,無名則以他的胸膛為巢,蜷首安睡。
他的手輕撫楚楚一針一線為他縫製的羊皮袍,此袍經龍泉巧匠修補,回覆原狀,表面看不出痕跡,但卻像他的心般傷痕累累。
尚秀芳該已抵達高麗,她能否寄情於音樂的天地,將他淡忘?宋玉致對他究竟是愛多恨少,還是恨多愛少?他不敢去想,又忍不住去想。
他寇仲路過壽春而不去見楚楚一面,伊人會否因此肝腸寸斷,怪他無情!
唉!
男女之情不但令人牽腸掛肚、神傷魂斷!更是個可把人壓得透不過氣來的沉重包袱。不過若他在洛陽殉城戰死,她們當然為他悲痛傷心,但一切都會被時間沖淡和療愈。
忽然間他感到無比的孤獨,若她們中任何一人刻下正在身旁,他肯定自己會不顧一切去愛她,求她原諒。
徐子陵回到多情窩,侯希白看書看得搖頭晃腦,樂在其中。
徐子陵頹然在他另一邊隔幾坐下,嘆道:“我剛見過你的師尊。”
侯希白雙手一顫,差點把書掉往地上,愕然往他瞧來,失聲道:“真的?不是說笑吧?”
徐子陵沒好氣道:“說笑也拿別的東西來說,照我猜他大有可能想來處置你,卻見我從你家溜出來,遂改變主意,找我坐艇遊永安渠去。”
侯希白色變道:“你怎能活著回來的,且沒受半點傷。”
徐子陵苦笑道:“侯公子啊!你的石師再非以前的石之軒,而是成功把分裂開來的兩種極端再融合為一的石之軒。你絕不知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我對他再無半絲體察的把握。臨別時他給我一個可能是發自真心的忠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