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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在六福賭館的平民化主大廳趁熱鬧般小賠兩手後,頗為猶豫自己應否設法到較高階的賭廳去尋紀倩。
以往入賠場總有雷九指打點一切,此人像魯妙子般博學多才,興趣廣泛,事事均有研究,又熟賭場門道規矩。現在他孤身一人,且不可惹人注目,盤算得失下,決定到此為止,離開擠得水洩不通的賭館。
剛回到街上,見對面明堂窩有個女子背影,婀娜多姿的沒進大堂內,身型似是紀倩,心中湧起熟悉喜悅的感覺,遂以平常步伐橫過車馬道,進入明堂窩。
外堂人多熱鬧的情景一點不遜於六福賭館,疑是紀倩的女子卻不知去向。徐子陵心中叫苦,遇上在六福賭館同樣的難題,是否應換一個銅牌好進入貴賓廳去,還是在大門外等待,若作後一個選擇,將不知待至何時。
正猶豫間,一群人進入賭廳,徐子陵退往一旁瞧去,七、八名一看便知是高手、好手的大漢,眾星拱月般簇擁著一個華服中年大漢,趾高氣揚的跨步入廳。
此人中等身材,神態從容的手提煙管,由隨從殷勤伺候,他則輕鬆的邊行邊吞雲吐霧,神態悠閒,極有氣派。不過他的容色有點酒色過度的蒼白,乍看模樣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倘去掉華服和從人,混進賭廳內任何一堆賭徒中,保證不引人注目。但徐子陵眼力高明,觀其神察其態,敢肯定此人非是一般等閒之輩,可以深不可測四宇來形容。
長安城乃關中平原文化薈萃之地,一向臥虎藏龍,見到這樣一個人並不出奇,徐子陵心中有事,無暇理會,正要先到兌換房換一批籌碼,探聽領取貴賓章的手續,驀地一把聲音傳來道:“今天是甚麼好日子,兩所賭場都是人山人海?”
徐子陵心中劇震,認出這聲音正是上趟在長安城外,躲�暗處聽到那對雷九指施展七針制神者的聲音。
他迅速轉頭,及時捕捉到正是那華服中年漢在對左右說話,外堂雖是喧鬧震天,卻沒有一個字能漏過他的靈耳。
那人確是高手,徐子陵這麼轉頭望他,立生感應,灼灼的目光往徐子陵射來。
徐子陵心叫糟糕,幸好人急智生,目光不停留的掠過那華服中年漢,還舉手裝作與另一邊的人打招呼,然後大步在華服漢身前橫過,裝作找到熟人往另一邊走去。
一名賭場主管級的人物迎往華服漢,與徐子陵擦身而過,向華服漢施禮道:“尹國公大駕光臨,是我們明堂窩的榮耀,大仙在天皇廳,請讓小人引路。”
徐子陵此時擠進人堆去,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他已知此人是誰,正是李淵愛妃尹德妃之父尹祖文,此人在長安恃勢橫行,他曾聽過尹祖文曾唆使人打斷秦王李世民天策府首席謀臣杜如晦一個指頭,後又誣告是杜如晦先動手,令李淵怒責李世民,怪他縱容手下凌辱他愛妃的家人,因而與李世民更為疏遠。他當時聽過便算,沒作深思,現在當然曉得事情大不簡單。至少肯定除楊虛彥外,魔門的勢方己深進李閥的皇室內,後果難測。
他又從人堆穿出,心想找紀倩並不急在一時,不如先去與李靖碰個頭,告知他尹祖文的秘密。
忙朝大門走去,尚未跨過門檻,香風撲臉而來,徐子陵一眼瞧去,心知要糟,卻是避無可避,只好垂頭急步,希望對方一時疏忽下沒注意自己,又或因假鬚髯遮掩而看不破他是“弓辰春”。
來者正是胡小仙。
兩人錯身而過時,徐子陵衣袖一緊,給她扯個結責。
接著耳邊響起她銀鈴般的聲音道:“為何要扮神扮鬼,識相的馬上隨我來。”
徐子陵終於後悔沒接受侯希白的提議,即使是到上林苑喝悶酒,總勝過被胡小仙揭破“身分”。
第四十六卷 第二章 告別惡夢
在大仙堂沒有其他人打擾的幽靜貴賓休息室裡,胡小仙與徐子陵在桌子對坐,前者“噗哧”嬌笑,美目透出勝利的神色,神態悠閒的道:“你究竟是徐子陵還是寇仲?”
徐子陵暗裡大吃一驚,旋又回覆鎮定,因猜出對方並非真的要拆穿他的身分,只是作為試探的性質,皺眉道:“你愛認為我是誰便是誰吧!”
胡小仙搖頭笑道:“還要在本姑娘面前裝蒜,你可以騙過別人,卻休想騙我。無論你扮弓辰春又或雍秦,我承認你確扮得維肖維妙,活像不同的兩個人,可是賭錢的風格和方式卻把你出賣,令我曉得你不但是雍秦,更是弓辰春,又是那在朝廷上大顯威風的甚麼叫莫為的傢伙,既然三者都是你,那亦是三個人都不是你。快快招認,你究竟是徐子陵還是寇仲?回長安幹啥?不怕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