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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和跋鋒寒停止所有表情動作,像時間在此刻忽然凝住,面面相覷,廣闊的酒樓內鴉雀無聲,惟只街上的聲音似從另一世界傳進來。
好半晌,寇仲放下酒□,坐返椅內發呆。
跋鋒寒打破靜默,淡然道:“李世民是否害怕?”徐子陵道:“他確是害怕,怕的非是我們,而是他的父皇和兄弟,怕半壁江山斷送在他們手上。李淵趁李世民不在長安的空檔,以近乎莫須有的罪名處死劉文靜,只因他和李世民關係密切。”寇仲點頭道:“這叫殺一儆百,向群臣顯示他李淵屬意建成之心,李小子若還不醒覺,是不折不扣的蠢材。”跋鋒寒沒再說話,凝望身前蕩樣杯內的美酒。
寇仲往徐子陵瞧去,剛好徐子陵目光朝他望來,兩人目光相觸。
徐子陵嘆道:“其他的話不用我說出來吧?”寇仲苦笑道:“若我仍是以前那個隨你孤身闖蕩江湖的小混混,你徐大哥要怎樣就怎樣,我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可是在經歷千辛萬苦,於沒可能中建立起少帥軍,多少戰士拋頭顱灑熱血,人人為我寇仲出生入死,現在我卻忽然跑去對他們說,老子不幹啦!因為李世民肯答應做皇帝。若你是我,說得出口嗎?他們肯追隨我,是信任我寇仲,信任我不但不會出賣他們,更會領他們統一天下,成就千古不朽之業,留下傳頌百世的威名。”徐子陵沉默下去,探手抓著酒杯,只目射出痛苦無奈的神色。
寇仲也伸手過去抓著他肩頭,肅容道:“尤其宋缺因決戰寧道奇而受傷,我更不能辜負他對我的期望。”跋鋒寒刻震道:“宋寧決戰勝負如何?”寇仲答道:“箇中情況微妙異常,我或可以不分勝負答你,但宋缺己依諾退出這場爭霸天下的大戰。”徐子陵淡淡道:“梵清惠會親身去說服宋缺。”跋鋒寒越感茫然不解道:“為何忽然又鑽出個梵清惠來?”寇仲放開抓著徐子陵的手,舉杯笑道:“喝杯酒再說。”三人舉杯一飲而盡,氣氛仍是僵硬。
寇仲舉袖揩拭唇角酒漬,啞然失笑道:“事實上子陵確在為我著想,知我最不願當他勞什子的甚麼皇帝,不過這解決方法可能沒人肯接受?難道要我少帥軍在氣勢如虹、威風八面之際,來個舉軍向李世民投降嗎?”徐子陵露出苦澀的笑容,沉聲道:“這或者是你唯一令宋玉致對你回心轉意的辦法,是你寇仲並非被利慾薰心,為做皇帝不擇手段的人。甚至讓她認識清楚你為的不是個人的得失榮辱去爭奪天下,而是無私地為中土的老百姓著想。我不是要你投降,且是要你積極地匡助李世民,助他登上皇位,反擊李淵、魔門和頡利要置他於死地的陰謀。”寇仲聽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懂作出反應,向跋鋒寒求助道:“你老哥是我們兩兄弟最好的朋友,由你來說句公道話如何?”跋鋒寒頹然道:“我可以幫那一個呢?我的心分成血淋淋的兩半!一邊是渴求能和少帥你並肩作戰,攻入洛陽,掃平關中;另一半卻深切明白子陵高尚的情懷,明白他看到頡利入侵的大禍!而子陵更是我跋鋒寒敬愛的朋友兄弟。”頓了頓續道:“為一個女人放棄天下,似乎是異常荒謬,不過子陵之言不無道理,只有這樣才可顯得她在你心中重於一切的地位。”寇仲愕然道:“你在幫子陵?”跋鋒寒舉手投降道:“我不再說啦!”寇仲呆望跋鋒寒半晌,目光投往自己的空酒杯,忽然笑起來,由微笑變成哈哈大笑。
輪到徐子陵和跋鋒寒你眼望我眼,不知他為何仍能笑得出來。
寇仲笑得喘著氣道:“斟酒!”跋鋒寒忙舉壺斟酒。
寇仲待酒斟滿,舉杯把酒倒進口內,直灌咽喉,骶嘴欣然道:“好酒!”探手過去摟著徐子陵肩頭,嘆道:“若能拋開與李世民的恩怨,子陵這一招真夠活絕,如果成功,確可免去南北分裂的可能性。我又不用接受當皇帝這份苦差兒,且或可得到玉致的心。唉!他奶奶的熊,子陵是在為我好!對嗎?”徐子陵平靜的道:“李世民與你有甚麼解不開的仇怨?”寇仲微一錯愕,露出深思的神色。
徐子陵苦笑道:“假設情況依目前的形勢發展下去,昇平不知待到何時何日來臨?又或中土會永遠分裂下去,重現五胡亂華之局!但我卻曉得只要我們和李世民聯手,粉碎建成、元吉與魔門、頡利的聯盟,由懂得治軍和理民的李世民當個愛護百姓的好皇帝,天下立可重歸一統,擊退外敵,讓天下百姓有和平安樂的日子可過。權衡輕重下,我明知要讓你為難,也不得不向你痛陳利害。”寇仲頹然點頭道:“子陵的話永遠那麼發人深省,但你有把握梵清惠能說服宋缺嗎?過去數十年她辦不到的事,為何今天可辦到?”“砰!”寇仲忽然放開摟著徐子陵的手,一掌重拍桌面,臺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