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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一看苦笑道:“這人叫李靖,乃紅拂女的夫婿。”
伏騫點頭道:“此人確是非凡,難怪可入紅拂女的慧眼,紅拂女為何沒有來呢?”
花娜嬌笑道:“王子何‘勃’直‘則’問他呢?奴家猜他要過來了!”
她的語音不純,“不”和“接”兩字說成“勃”和“則”,但卻別有種逗人的味兒。
李靖果然緩緩朝他們走來,步履穩定有力,自有一股逼人而來之勢。
伏騫讚歎道:“此人可作將相之才。”
寇仲愕然道:“王子只憑看看便知道嗎?那李世民又如何?”
伏騫淡淡道:“我最擅觀人於微之術。他見我們在談論他,不但沒有絲毫不安之狀,反主動來會,兼且步伐間信心十足,可知乃是果敢有為之士,非是平凡之輩。”
邢漠飛插入道:“李世民肯重用的人,該不會差到那裡去。”
此時李靖來到五人前,施禮道:“李靖見過伏騫王子。”
接著望向寇仲道:“可否借一步說幾句話?”
伏騫哈哈笑道:“李兄可否先答本人一個問題呢?”
李靖目不斜視的迎上伏騫銳如利箭的眼神,從容道:“王子請賜問。”
伏騫仰天長笑,登時吸引了大堂內所有人的注意,才朗聲道:“貴主若幸得天下,會否似楊廣的好大喜功,向西域炫耀示威,擴充套件國土?”
廳內立時肅靜,連侍候眾客的婢僕都停止走動,只餘樂音悠悠,可見這幾句話的鎮懾力。
寇仲暗叫厲害,即使突利、王世充也要側耳恭聆,看看李靖如何回答。
這問題本該由李世民親自回答最妥當。但問題是李世民並非太子,若搶著回答,就擺明他要與乃兄李建成爭奪皇位的繼承權。
而且這更牽涉到李世民的抱負,李靖答與不答,都同樣不妥當,若言詞閃縮的話,只會令伏騫瞧不起他。
伏騫終出招試探。
李靖從容一笑道:“不論誰得天下,也該明白漢胡之別,是在於地域習慣風土之殊,其情實一也。人主者只患德澤不加,而不必猜忌異類;蓋德澤洽,則四夷可使成一家,猜忌多,骨肉也不免為仇讎。伏王子以為然否?”
這番話連消帶打,眾人都聽得由衷讚許。
伏騫再發出一陣笑聲,連叫了三聲“好”,才壓下聲音向李寇兩人欣然道:“兩位請自便!”
寇仲與李靖繞過酒席,從側門離廳,來到靠廳而築的遊廊石欄處。
今早的大雨雖停了,但天氣仍未好轉,星月無光。欄外是個堆有假石山的魚池,池旁遍植牡丹花,卻因大雨而殘落,花瓣浮在池面,隨水飄蕩。
李靖沉聲道:“小陵昨夜出城到了那裡去?”
寇仲很想諷刺他是否派了人十二個時辰的監視著城門出入口,但念起終曾做過兄弟,按下性子道:“他因急事去了找朋友。”
李靖嘆了一口氣道:“唉!為何竟會弄至如此難以收拾的地步?”
寇仲凝望池內游魚,淡淡道:“說得好!昨天我便差點給嫂子的紅拂掃得連小命都送掉。”
李靖一震朗他瞧來道:“什麼?”
寇仲聳肩道:“沒有什麼?我也不會怪她,這叫愛夫情切嗎?”
李靖無語良久,好一會才有點難以啟齒的道:“你們何時會返回南方?”
寇仲露出一個苦澀辛酸的表情,只要想起不幸的素姐,他便感覺到所有的成就,均是虛浮不實,沒有任何可足炫耀之處,滿腹無奈無處訴的道:“你不要再理素姐的事好嗎?現在我們連怪責你的力氣都消失了。”
李靖色變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你今晚總有點萎靡不振的頹唐神態。”
寇仲思前想後,差點要大哭一場,一咬牙揮手便去。
李靖探手抓著他的臂膀,喝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寇仲嗚咽道:“素姐一生人最大的錯事,就是認識了我們三個人,夠了嗎?”甩脫他的掌握,蹌踉入廳。
寇仲剛衝進廳內,迎面撞上一人,對方一把扯著他道:“正要找你!”
寇仲此刻那有心情陪人說話,沒好氣的道:“侯兄有何貴幹?”
赫然是“多情公子”侯希白。
追到身後的李靖見他和人說話,嘆了一口氣,悵然走開。
其它賓客開始入席,只餘下李世民、王世充等幾組人仍在談笑閒聊。
榮鳳祥則和伏騫寒暄,一片歡騰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