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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回到廂房時,跋鋒寒呆坐不語,徐子陵則卓立露臺的欄杆前,仰首望天,衣袂飛揚,自有一股難以形容的孤高不群的氣魄。
跋鋒寒見他回來,笑道:“給我看看臉上是否多了宋三小姐的掌印。”
寇仲在跋鋒寒對面坐下,像身疲力累的戰士般先瞪了跋鋒寒一眼,然後盯著徐子陵的背影,怨道:“剛才我在外面鬧得曼清院都差點塌下來,你兩個仍不出來援手,還說什麼一世人兩兄弟。唉!這就叫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跋鋒寒啞然笑道:“仲少你動過那隻手呢?若只是舌戰,你何需別人助拳。”
徐子陵揹著他冷然道:“我們正希望他們動手,所以故意避而不出,讓他們更沒有顧忌。”
寇仲嘻嘻笑道:“我也只是說說笑。咦!剛才我們說到那裡呢?美女真不好,最易令人忘記事情的。”
跋鋒寒道:“不要裝蒜了,你究竟想到什麼對付上官龍的妙計呢?”
寇仲一拍額頭,裝模作樣的道:“啊!終於記起了!”
倏地坐直身體,大喝道:“上官龍何在!祝玉妍揀得你作陰癸派在洛陽的臥底,應該會有兩下子,可敢立即上來決一死戰!”
這番話是以螺旋勁迫出,立時傳遍“留聽閣”四座三重樓的每一個角落。
跋鋒寒和徐子陵也是奇怪,像完全聽不到寇仲出人意表的說話般,把原本的姿態和表情保持延續。
整個留聽閣倏地人聲漸斂,到寇仲說到最後三句時,已靜至鴉雀無聲,針落可聞的地步。
千百道目光由左右和對面重樓每座廂房的望臺往他們的廂房投過來。
一陣緊張得令人窒息的沉默後,一把威嚴但又無比陰柔的男聲在他們那重樓的底層傳上來道:“只是你如此含血噴人,我上官龍便絕不會放過你。”
徐子陵冷然道:“我們這裡有三個人,任你挑那一個都行。但這種特別優待,只會贈給陰癸派的妖人,皆因人人都得而誅之。”
聲音揚而不亢,響而不銳,卻清晰地送進每一個與會者的耳內。
寇仲此計確是妙至毫顛,當場揭穿上官龍的身份,教沒人敢插手其中。
上官龍在騎虎難下的情況下,只有挺身出戰一途。
而徐子陵這番話更像劍般鋒利,只要上官龍忍不住發作,便等若間接承認了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陰癸派妖人。
曲傲的聲音從同一個地方響起,先是一陣震耳大笑,然後喝道:“這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寇小子和徐小子你兩人一起下來吧!既可省我分兩次動手,又可作大戰前的熱身。”
曲傲不愧老孤狸,只寥寥數語,便將他們早先造成的聲勢完全壓下去。
跋鋒寒啞然笑道:“曲傲你已是我跋鋒寒的。卻想有像上官幫主的優待,那怎麼成?”
這幾句刻薄之極,四邊重樓登時爆起一陣鬨笑,大大沖淡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以曲傲的修養,仍忍不住怒喝道:“跋鋒寒你今晚若有命離開曼清院,我曲傲兩字以後就倒轉來寫。”
眾人又靜了下來。
寇仲哈哈笑道:“這真是奇哉怪也。上趟老曲你單對單仍沒有能力收拾鋒寒兄,為何現在又忽然有了?是否感到把名宇掉轉來寫較有新鮮感兒。不過現在仍未是輪到你老兄出手的時候,因為剛才我猜拳猜贏了跋鋒寒,故而上官幫主該抽到頭籌。”
曲傲登時語塞,更使眾人都知曲傲沒曾勝得跋鋒寒是確有其事,心內的震駭,不用說都可想像得到。
要知曲傲的威望雖及不上稱雄域外的“武尊”畢玄,但也是所差無幾。
跋鋒寒雖是近年崛起於中外武林彗星般的超卓人物,但終是後起之秀。
實難與曲傲這種成名了數十年的宗師級人物相媲美。
因此真如寇仲所言,曲傲在單對單的情況下盡全力也收拾不了跋鋒寒,那自是震驚天下的轟動事件。
曲傲這下真叫啞子吃黃蓮,若否認就是講大話,不否認臉上又掛不住。
符真難聽的聲音,從左鄰第三間廂房傳過來道:“曲老師可憐你們年少無知,故此放你三人一馬,仍不知感激,實是可笑之極。”
寇仲訝道:“符老師你的隱身功夫定比你追不上人的失蹤術高明萬倍,否則為何以老曲和老跋兩人的修為,仍不知你在旁窺伺,連‘年少無知’這種微妙的情況都看個明察秋毫。誰人敢不服你!”
聲音回湯於四座重樓圍起的廣闊空間和魚池園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