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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天志和寇仲則是臉臉相顱,知道己船已在敵人投石機的投射範圍內,只要給對方其中一顆石彈砸中,在這危險的海域上,包保帆船立即報銷,全無逃生機會。
“轟”!
巨石從另一投石機沖天而上,這次只差丈許砸中他們船尾,今趟再沒有引起歡呼聲。
最糟是不能以拐彎作躲閃,皆因兩船均倚賴以船尾迎風來保持平衡,遂變成宜線的追逐,問題只在對方的巨石何時箍中他們船身。
天色逐漸暗沉。
寇仲大叫道:“可否施放煙霧?”
天志迎風回應道:“放出的煙霧會立即消散,兼且我們在風勢的下方,無論撒灰放煙,都只會兜頭吹回來。”
說話間,敵艦又迫近數丈,離他們不過二十丈許的近距離。
敵船甲板上的武士全部彎弓搭上火箭,再接近些時,只要百箭齊發,順風射來,後果更不堪想像。對方的箭手均是兩人一組,不用說沒持弓箭的人是負責點燃包在箭頭的油布,教人更是擔心。
寇仲大喝道:“降帆!”
卜天志堅決搖頭道:“船會立即翻沉,必須另想辦法。”
寇仲驀地戟指喝道:“窟哥小兒!夠膽便靠近一點,看我寇仲把你的鳥頭割下來。”
窟哥的大笑聲傳來道:“寇仲小賊你這話是否多餘?難道竟看不出我們正要和你親熱親熱。”
另一把帶著高麗口音的男聲悠然傳來道:“久聞寇兄刀法蓋世,高麗金正宗正想討教。”
寇仲和卜天志同時色變,兩人均不知金正宗在高麗武林是何身份地位,但只聽他說話雖沒像窟哥般叱喝高呼,便穿風透浪般平和地傳入他們耳中,立知此人已臻宗師級的大家境界。
寇仲哈哈笑道:“請問金兄擅長的是甚麼兵器?”
敵船上窟哥旁那位文質彬彬,身形如參天古松,俊拔不群的中年男子微笑答道:“甚麼兵器都沒有分別,若要用刀亦無不可。”
寇仲只有對天志苦笑道:“原來真是遇上硬手。我想闖往對方船上來個大搗亂,現在看來此計已不成功,唯有再來另一計。”
卜天志愕然道:“甚麼計?”
寇仲微笑道:“就是魯妙子教下的艇雷。”
斜陽西照下,徐子陵重臨大石寺的羅漢堂。
堂內仍保持昨晚離去時遍地殘礫木碎的模樣,完好的羅漢像不足三百尊,但對徐子陵已異常足夠。
看過嶽山的遺卷後,他對這些羅漢有另一番更深入的看法,也開始有點明白不死印法中關於“印”的意義。
嶽山曾引碧秀心對佛家手印的解釋。
碧秀心指出手印“外則通宇宙,內則貫五臟六腑,奇經八脈”。
只是區區三句話,已無限地擴闊徐子陵對手印的認識。
以往他與人對敵時,自然而然會為發揮體內真氣而結合出各式各樣的手印,當時是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到得詳閱嶽山遺卷,始知有所謂“身、口、意”三密秘修法。手印正是“身印”中最重要的一環。
手印從小指往拇指數是“地、水、火、空、風”五大,右手為“慧”,左手為“定”。透過雙手十指與內外的貫連為經,修練體內的“氣、脈、輪”為緯,進行“六部成就修行”,便是“換日大法”的精義。“日”指的是大日如來,換日就是與大日如來互換之意,暗含即身成佛的深義。
徐子陵當然沒有成仙成佛的意圖,只是對這天竺傳來的秘法很有興趣,最妙是能天衣無縫的切合他自身修習武道的途徑。
嶽山慣用霸刀,學習手印自是困難得似隔山觀牛,況且要改變自身內功路子的習慣豈是容易。但在這方面徐子陵是駕輕就熟,優而為之。
換日大法中的“氣、脈、輪”指的是五氣、三脈、七輪,乃天竺的內功修練系統,與中原武林的奇經八脈異曲同功,亦迥然有別。
五氣是命根、上行、平、遍行和下行五氣,指的是內氣外氣行經三脈七輪的途徑。
三脈是中、左、右三脈,中脈由海底至頭頂,以脊髓連線,等若中土的督脈。
左、右二脈均起自睪丸宮,與中脈平行,貫通七輪。
七輪等若中土的竅穴,由上而下是頂輪、眉間輪、喉輪、心輪、臍輪、生殖輪和海底輪,最後的海底輪即中土的會陰穴。
這些複雜玄奧的修行方法,徐子陵一看便明,現在只餘實踐的問題。
這羅漢堂內的塑像既是依古天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