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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打算拚著內傷加重,也要把這知曉他身份的奇怪青年殺死。只要沒人發覺,管他的師傅是天王老子。
徐子陵再催動內氣,竟是一陣心煩意躁,大吃一驚下惕然醒悟,知道自己是求之過切,變成有為而作,大違《長生訣》無為而為,萬念俱寂的道家境界,才會出現動輒走火入魔的初象。連忙收攝精神,仰望夜空。
尤鳥倦的聲音傳進他耳內道:“你剛才施展的若真是不死印心法。卻說與石之軒沒有任何關係,此事確是奇哉怪也,小兄弟能否解釋一二。”
天上盡是密密麻麻的星點,在這高山險道上,夜空更是清澈通透。
徐子陵大奇道:“尤宗主為何會忽然客氣起來?我這人一向受軟不受硬,即管透露少許讓你知曉。但此事關係重大,你必須以本門魔咒立下誓言,保證不洩露與第三者知道。”
尤鳥倦仰天長笑,喘著氣道:“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憑什麼動不動就要我立咒誓,只要把你擒下,那時我要你喚我作爹也行。”
徐子陵哈哈一笑道:“真是笑話。你當我是可手到拿來嗎?看招!”
倏地移前,兩手橫張,兩隻拇指向尤鳥倦眼簾按去,其他手指則波浪般起伏,手法怪異無倫。
尤鳥倦登時色變。
徐子陵的怪招雖令他莫測高深,但仍非令他吃驚的原因。他之所以色變,是徐子陵現在的表現。根本不像個受傷的人。唯一的解釋是他在裝模作樣,令自己失去戒心後,才全力出手對付自己。
這想法使他進一步猜估對方是有心在這裡攔路挑戰,趁自己內傷未愈收拾他。否則又怎會知道他是尤鳥倦,不問可知對方與石青璇有某種關係。
這些念頭電光石火般掠過他腦際,亦使他作出認為最正確的選擇。
尤鳥倦怪叫一聲,迅如鬼魅的朝後飛返,剎那間消沒在棧道轉角處。
徐子陵再支援不住,噴出小口鮮血,頹然盤膝坐下。
罷才他借仰觀夜空,心神像昨日觀瀑時般與萬化嵌合無間,融聚起少許真氣,竟嚇走已成驚弓之鳥的尤鳥倦,實在僥倖之極。
尚未坐穩,一對纖柔的玉手按上他寬闊的肩膊,接著是婠婠的聲音柔情似水的在他耳邊道:“有人家在旁護著你,何須妄動真氣呢?”
陳長林和寇仲先後踏足陳盛帥艦的甲板上,同時陷進浴血苦戰去。
陳長林首先抵達目標帥艦,像煞神般從煙霧中降下,殺得正站在船頭四處找尋目標的箭手東倒西翻,剛想往船樓指揮台方向衝過去,忽然擁來十多名輕甲衛士,人人武功高強得異乎尋常,雖然他本身是江湖好手,登時寸步難移。幸好寇仲適時趕至,與他劍槍齊施,才搶回主動,不致被迫回江水中,但他們原先計劃在登船後迅速找上陳盛的如意算盤卻化為泡影。更要命是上游被焚的敵船愈燒愈烈,濃煙火屑一堵一堵牆般順風吹來,既使人呼吸不暢,又難以視物,要在亂軍中尋人,談何容易。
寇仲那還顧得隱藏實力,盡展所長,連續擊翻四名敵人後,敵人仍有增無減,兩人雖展開渾身解數,仍給圍在船頭處鏖戰不休。
不片刻兩人都多處掛彩,只能拚命應付眼前危局,同時心中大感不妥,暗忖陳盛的手下武功怎會如此高明,人數又這麼多。
這時先後喪生在他們刀槍之下的敵人,少說有十多人以上,但四周仍是高手重重,令他們陷身苦戰中。
驀地一把熟悉的聲音從船樓的方向傳過來道:“孩兒們!讓我來看看是誰這麼斗膽!”寇仲駭然大震時,圍攻他們的敵人依言往兩旁退開,陳長林還以為來的是陳盛,乘機往破口衝出。
寇仲大叫不妙,一道鬼魅影般迅快的影子往陳長林迎去,剛好一陣濃煙捲來,把陳長林吞噬其中。
寇仲心知糟糕,硬是迫開左右撲來的敵人,把速度提至極限,往沒入濃煙的陳長林撲去。
“叮叮叮叮”數聲連續響起,接著是陳長材的慘哼聲,寇仲碰上的正是蹌踉往後跌退的陳長林。
寇仲知道能否保命,純看這一刻的功夫,飛身撲伏甲板上,長槍從陳長林胯下疾射而出,斜起而上,像一道閃電般穿過濃煙,迎往緊追而來的可怕敵人,又不虞被對方見到自己。只要給對方看上一眼,定可把他寇仲認出來,因為來者正是名震天下的“袖裡乾坤”杜伏威。
誰想得到他會在船上。
此時什麼大計都無暇顧及,只能動腦筋看如何逃命。
以杜伏威的高明,在這樣的煙霧中,亦只能憑感覺掌握到寇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