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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算眼前的人影不開口命令沈季“別動、閉嘴”,沈季也會老實安靜地坐著——原因無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可怕情形的人、已經徹底被嚇懵,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腦海中一片空白!
觸覺冰冷,這是脖子上的利器給沈季的第一感覺。更可怕的是上面血腥味兒厚重,沈季抖得更加厲害了——這是什麼血呢?盜賊搶劫?殺人犯?謀財不害命吧?還是……準備不留活口了?!
“完了,一定是事先踩點,知道我家中沒有其他人,大哥,我就要被殺人滅口了……”沈季腦中霎時閃過一連串的猜測,和無窮無盡地懊悔,眼淚迅速盈眶。
“早知今日,當初就該去給李肖伯父當學徒,好歹也可以歇在怡安堂後院裡,這些盜賊膽子再大、也不敢在人煙密集的地方下手吧?如今在家裡,就算呼救,也沒有人趕來。被殺人滅口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被人發現……”巨大的恐懼讓沈季渾身發抖、眼淚一串串地落下來。
僵持中,又有一道黑影閃進自己房中。
“爺,屬下已經仔細查探過了,這院子裡並沒有其他人,此處僻靜,可以歇息療傷再做打算。”——完了,沈季一聽又來了個男人!
那人一邊冷靜地回答,一邊拿出火摺子點亮了桌上的油燈。
沈季分明聞到屋子裡的血腥味更加厚重了,這讓他感覺胸中憋悶欲嘔吐,呼吸越來越困難。油燈慢慢被撥亮。雖然不敢抬頭也不敢亂動,可趁著光亮,沈季趕緊狠狠眨了眨淚眼,讓視線重新變得清晰,轉著眼珠去打量這兩個盜賊。
呼、看起來倒不是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惡賊長相、也沒有三頭六臂。沈季悄悄鬆了口氣!
眼前兩人俱是一身的黑色勁裝,被後來的黑衣人口中稱“爺”的就站在沈季身前一尺不到的地方,身量高大,沈季平視著的是他被巴掌大的腰封束好的半截身影。另一個點亮油燈的長得肩寬腿長,五官俊朗,面無表情。沈季分明嗅到從他身上傳來濃重的血腥味,細看,左邊手掌指尖有血液在緩慢滴落——他受傷了。
看到沈季如此老實、也許是被嚇呆了,黑衣人施施然收回了用來威脅沈季的匕首,抽回時順手在沈季的肩膀上擦拭了幾下——沈季低頭一瞧:洗得泛白的裡衣上面分明留下了紅色的血跡!他心想真是要被殺人滅口了麼?
對方看到沈季的眼中重新泛起了淚花,頗為滿意自己的震懾效果一般點了點頭,轉身去書桌前的椅子坐了,抬眼瞧見沈季坐在床上瑟瑟發抖、蓬頭亂髮、蒼白著臉淚流不止的樣子又看不慣了——男兒流血不流淚,哭得這巴巴的樣兒跟娘們似的!
“哭什麼?安靜!”被黑衣人一身斷喝,沈季不敢不從,努力把眼淚收了回去。心想自己如果真的死了,大哥可就一個人孤伶伶活在世上了,想想就難受得緊,自己好歹得爭取一下活路。打定注意,思考了片刻,沈季小心翼翼抖著聲音地開口道:
“別殺我,求求你們!我會把家裡的銀錢全給你們,我是大夫,還能給你們治傷,不會告訴別人你們的任何事情,我發誓!”說到最後沈季忍不住哽咽,為了讓對方信服,他還舉起了右掌發誓。
椅子上的黑衣人——契國七皇子李翼,此時端坐在椅子上,頭髮盡數束起,天生貴氣逼人的眉眼此時卻格外蒼白、陰沉如水,盯著沈季一言不發。
“真的!我說話算數,一定不會告訴別人,我這就把銀子給你們拿出來。”沈季看對方半天不開口,心中猜測對方是在懷疑自己的話,生怕對方翻臉一匕首抹了自己的脖子,他急忙赤腳跳下床,跑到右邊的木櫃中,取出裝錢的木匣子,從抽屜裡拿出鑰匙開啟匣子,雙手捧到李翼身前——
“全部都在這裡了,放過我吧!”沈季小聲哀求著,心道真是人在家中安睡,卻災難從天降。這些銀子是沈家多年的積蓄並穆東投軍後的大部分軍餉,沈季經常盤算、慎重藏好,今天為了保命,盡數拿出也是心疼得不行,可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這個道理他懂。
李翼聽完臉頓時全黑了。
“老三,難道爺瞧著就這麼像打家劫舍的毛賊?”根本懶得碰沈季奉上前的錢匣子,李翼淡淡出聲詢問身旁的黑衣人蔣鋒。
“不,爺當然不是毛賊。”被喚老三的蔣鋒認真回答。
嘎!深更半夜闖進我家裡,一身的血腥味還拿著匕首抵著我的脖子,不是毛賊、難道是進錯門?沈季愣住了,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此時看到這兩人也沒有傷害自己,兩人還有應有答的,沈季只能緊緊抱著錢匣子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