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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楠滿臉通紅,左手握右手可以握上半天,方圃的頭低得都要鑽桌子底下去了。
下課了,同學們有的呵呵地開他們的玩笑,說他們現在就成了一對了。芷楠氣得都要哭了。
方圃憋足了氣走過去一拳打倒了一個小胖子,把滿是老鼠洞的球鞋踏上去,露出黑乎乎的腳巴丫子,隨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滿是字的留著擦屁股的紙塞到小胖子的嘴裡。
旁邊站著看熱鬧的同學一下子驚呆了。方圃成了當時理所當然的小霸王。芷楠偷偷地看了一眼方圃憋紅的臉,扭過身去,流的眼淚更多了。
在以後的日子裡,在學校裡他們誰也不理誰,可是一放學他們在路上碰見了,或者家裡少什麼東西讓他們去借的時候,他們還是會去對方的家裡的,因為畢竟是同學,比起別的鄰居來講顯得更加親熱一些,但是在學校裡,他們是不說話的。
不久,桌子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條三八線,是用鉛筆畫的,歪歪扭扭的,但很有力。
想到這裡,芷楠苦笑了兩聲,唉聲嘆氣。
他們一直做了五年的同桌,五年來在學校裡他們沒有說過一句話。
某一天,方圃忘記帶鉛筆或者橡皮了,會把一張小紙條放在三八線上,但絕對不會過了界線,上面寫上幾個小字,比如:我能借一下你的橡皮或者鉛筆嗎等等。
不過,小學畢業典禮結束以後要往家裡搬桌子了,芷楠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怎麼辦呢?爸爸今天早早地就出去賣牲口了。
別的女同學一組,男同學一組說說笑笑地抬的抬,搬的搬。自己的怎麼辦。方圃也垂首站在旁邊,一張方臉臌脹得像是熟透了的茄子。
片刻後,方圃脫下了外面的藍色褂子,露出紅色的背心,雙膀用力,胳膊往上一輪,抗起了桌子,往她家裡走去。
旁邊的吳老師,一個年紀跟自己媽媽差不多的女老師,看後打趣地說,你看,跟男生做同桌,咱們女生不會吃虧的。聽到老師這麼一說,她的臉更紅了,拎著自己的書包跟在後面走了出去。
芷楠回來。
吳老師把她叫住了,你只拿你自己的,人家方圃的你就不管了?人家可是替你出力哦,等一會兒教室就要鎖門了,你想讓他爬窗戶進去呀。
芷楠被吳老師說得低下了頭,臉紅得像個小燈籠。最後,很不情願地把方圃的書包,還有那個帶有他體味的破褂子拿在手裡。
從那一天開始,她才知道原來男孩子的體味是這樣的,像是爛泥塘裡泥鰍的味道,帶著一股土腥氣。
誰知道,方圃到芷楠家把桌子放好後,並沒有立刻就走。而是從芷楠手裡接過書包,手胡亂地在書包裡亂掏了一陣,拿出那個走了樣的鉛筆盒,把零零落落的各種各樣的筆拿出來,從盒子的有點發黃的紙墊子底下取出一個紙條,說給你,然後臉一紅,塞到芷楠手裡,頭也不回地扭頭跑了。
至今,芷楠都記得,她傻傻地望著他跑遠,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轉回身來,小心地開啟那張摺疊得皺皺巴巴的紙條:愛——只一個字,小蝌蚪般地游出來。
啪嗒,紙條掉在了地上。她的手彷彿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她的心一哆嗦,趕緊又撿起來,捧在手心裡胡亂地看了兩眼,然後又小心地把它重新疊好,放在了自己鉛筆盒的墊子底下。
以後,上初中的時候,他們就分開了,分在了不同的班裡。上學也要去別的村子了,中間要經過一個村莊,並且還有很長的一段坑坑窪窪的窪地。
那個時候那個村子經常有傻瓜瘋子出沒,年齡都不大,有的還是大小夥子,瘋勁兒上來力氣大得要命。女生們一經過那個村子就怕,嚇得你拉著我我拽著你,比比劃劃地不敢往前走。
那個時候的男生和女生分得很清,女同學是不跟男同學一起走的,往往是男的一夥,女的一夥。一放學,女生往往要搶在男生的前面走,但走著走著就慢了下來,因為要過那個村子了。
求救男生?女生一般是不會的。但是,女生會走著走著就落了後,為的是讓後面的男生趕到前面去開道。
方圃是男生群裡的傻大個。他長得塊頭很大,個子一米七八這個樣子,遠遠看去哪裡像個初中生?分明就是個壯漢。
其實他從小就是個大個子,有的同學說他為什麼長這麼大的個子呀,都是因為有一天他把往地裡撒的化肥當成了白糖,吃了足足一大袋子,所以他的個頭就一直長個不停。
有的同學說那你為什麼不去吃化肥?你也可以長個大個子呀。對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