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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初說:“要不,董兄現在做一首,也好補補老董家的缺憾。”
董聽理搖頭說:“真正的文章,本應感天地造化所渾然天成,又豈是隨便一說就能做出來的?我們還是看風景吧,要說詩的話。那些風景都已古人給寫盡了。”
張子初拍手稱是。的確,正如范仲淹曾說過的,因為洞庭湖獨特的地理位置,遷客騷人經常會在此羈留,自然寫盡附近景色,又經時間選擇,能留下來的,全是精華,後人拍馬都趕不上。
“本是崑崙山頂石,海風吹落洞庭湖。”說的是君山。
“遙望洞庭山水碧,白銀盤中一青螺。”說的也是君山。
“疑是水仙梳洗處,一螺青黛水中央。”說的還是君山。
兩人談詩論詞,興致勃勃。不知不覺間,夜風已送小船靠到了君山碼頭。董聽理站起身來說:“我家就住君山,如能迎得張兄光臨,定當蓬篳生輝。”
去!當然去!越多的怪事,越讓張子初覺得這董聽理不凡。經過歸元寺事件後,他也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以董聽理這樣的人物,若想對他不利,也早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由不得他反抗了。若沒有對他不利,又怕什麼?打定主意後,張子初反而沉靜得很,即來之,則安之,以不變應萬變。
兩人上了岸,不幾步路,就見一處小亭。亭子依山而建,因勢而起,整個亭基彷彿兩個梯形拼成。在亭邊,有一青石走廊,遙遙地通向幽深處。走廊兩壁浮雕著蝦兵蟹將、巡海夜叉之類的猙獰鬼怪。
張子初指著青石走廊說:“莫非從這裡進去,就是董兄的家?”
“正是!”董聽理有點目光閃爍。
張子初哈哈大笑:“早就懷疑董兄不是普通人,看來果然如此。這個亭子格局奇怪,看樣子該是柳毅亭吧!可從來沒聽說過柳毅亭邊有什麼青石走廊直通住家。倒是知道亭下應該有一井,傳說當年柳毅進京趕考,途遇龍女牧羊,為之傳書,就是從這口井下到洞庭龍宮的。莫非董兄也是龍宮中人?”
董聽理一愣,隨即釋然一笑:“想不到張兄如此明察秋毫,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遮遮掩掩,徒惹人笑話了。”說著,左手在空中虛虛地劃了一劃,柳毅亭上黑底金色的“柳毅亭”三個字現了出來,射出一道青光。在青光的照映下,青石走廊的虛景也隱滿不見。
亭下是井,柳毅井。一條青石階梯從亭邊一直下行,通到井底。井底水面,被一圓形方孔的石格給封上,防止遊人誤墜井中。兩邊的浮雕倒是沒什麼變化,全是水族精靈,在青光的照耀之下,栩栩如生,幾乎游出兩壁。
董聽理虛虛一比說:“張兄請。”
張子初沿著石梯拾級而下,當走到井底被石格封住的水面時,董聽理打了個一響指,那石格和水都自動,現出一條深入水底的通道來。
好傢伙,難道還真是洞庭龍宮的太子?張子初心頭電轉,表面上卻一點也不露,踏出石階,腳下立即轉為水所凝成的晶石般的階梯。可惜除了通道中有光外,兩邊水中漆黑一片,否則應當可以看到洞庭湖底魚藻紛行的美景。
大約走了一刻鐘,董聽理說了聲“到了!”然後在他的嘴裡傳出一片嘰咕嘰咕的怪聲,接著四周光華大作,照得遠近一片通明。就算張子初早有心理準備,當四周亮起時,還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所在的地方應該是一間書房,四壁房頂均由白透明乳白色的水晶砌成,剛才進來的門框青碧如水,是由大塊通體無暇的碧玉雕刻秄f8�傻模�虢鶘����旱拿帕畢嗾玫靡妗7慷バ�乓豢磐氪蟮惱渲椋�飠�納洌�岷馱媚康鬧楣庠謁鬧艿乃��戲荷涑鋈緱嗡蘋玫墓庠巍?br/>;
書房的中央是一張白玉几案,上面放著文房四寶。右邊是書架,洞庭特產的湘妃竹所制的書架雅緻輕盈,上面雜亂地放著些或金織玉嵌,或竹簡成卷的書籍。左邊是一張黃玉茶几,上面放著一套茶具,幽幽地泛著紫光。茶几的後面是一個巨大的博物架,架上那些瓶瓶罐罐,玉雕石器,光一過眼,就知道每一樣都是驚世奇寶。
書房的正面是兩枝一人多高的完整珊瑚樹,樹枝斜伸,構成一個座架,在座架上放著一整塊黑檀木屏風。屏風上金色的文字龍飛蛇舞、鳥倦蟲藏,字字似乎都要破壁而出,直上雲霄,寫的正是《岳陽樓記》。
“這裡該不會就是洞庭龍宮吧!”張子初半晌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難怪人家說起龍宮寶藏來,個個眼睛發綠,連我都想打劫一番!”
董聽理戲謔地說:“那麼張兄是打算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