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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玩。什麼,花招!再玩,再揍!”
那兩人變了色,怒道:“呼音,你講不講理,我們說別人又沒說你,你上來揍人是要做甚?當躍鯉是你們大漠那樣的化外之地嗎!”
“背後,非議,女子,拿人家,退婚,取笑……大漠,沒這種,慫貨。”
鐵慈明白了,敢情還是衛瑄說的打群架後續。
看來自己在躍鯉書院人氣很高啊!
皇太女瑟瑟發抖。
發抖的皇太女當晚在那兩人打完牌回書院的路上,蒙面劫色,連夜翻山,把那兩人送到了阿黑的新房裡,給她納了兩個男妾。
……
天矇矇亮鐵慈渾身溼漉漉回來時,賀梓已經在院子裡練拳,看見鐵慈上下打量一下,嗤笑道:“一夜未歸,你這是去想法子了?”
“一夜未歸,自然是尋歡作樂!”鐵慈理直氣壯,“我聽了一夜壁角!”
“恕老夫不得不提醒你,第二日已經過去了,到今晚亥時,咱們的賭約便到期了!”
“放心,說讓您哭著留,絕不會哭著走!”
……
今日的牌搭子都是陌生男性,女人們一個沒有,鐵慈不知道這預示著什麼樣的變化。
躍鯉書院原本有一件出名的特色,便是招收女學生,男女分院分教諭,但也有合上的課。躍鯉書院甚至有開蒙班,允許幼童入學。所教的課程也很雜,不光是經史子集,君子六藝,天文地理律法算術等實科,是一座風氣開明兼收幷蓄的書院。
後來一度停止招收女學生,再後來鐵慈被立為皇儲,又開始招收女學生,但因為間隔了些年數,女學生終歸要少一些。
今日四個在桌上中規中矩,不管輸贏,都是使盡渾身解數,要討賀梓歡心。這幾個想從文學下手,幾乎每打一張牌都要吟詩作對,聽得鐵慈渾身痠麻,雞皮疙瘩就沒下來過。
難為賀梓在她面前尖酸刻薄,在這些學生面前就像個菩薩,無論他們說什麼,都掛著不差一分的笑容,只有最後數錢的時候,露出的笑意才真實幾分。
但這樣打牌終究說的人和聽的人都很累,中午便破例地休息了一會,那幾位自己帶著乾糧吃喝,鐵慈經過時,無意中聽見那幾個還在討論那個因為皇太女打架的事。好像連續劇又更新了,這回主角不再是呼音和她的外甥,變成了容溥公然在全院書生前表示了對皇太女的仰慕,結果又打架了。
皇太女:……頂流啊我!
至於打架的緣由,鐵慈倒是沒聽見他們說。不過這幾人嘴裡對皇太女的問候也頗不恭敬。鐵慈笑眯眯地聽著,趁他們一個轉身,蹲在樹上,給他們的炊餅裡撒了一把蚯蚓幹。
幫你們加餐,不謝。
下午的牌沒打成,這些人衝到谷外吐了個半死。
賀梓就好像不知道這事,沒牌打就去睡午覺,一直睡到月上中天,眼看約定的時間都要到了才起身,起身就去看鐵慈,鐵慈正坐在墓園對面,對著那奈何橋發呆。
賀梓道:“我給你面子,特意睡到現在,你還不走?”
“我為什麼要走?”
賀梓晃了晃手中的西洋表,“還有一刻鐘。”
“那不還沒到嗎?”鐵慈轉頭,將一束雪白的晚香玉塞在賀梓手中,“既然要拜祭,怎麼能沒有花?”
賀梓捧著花,在她身邊坐下來,面前是那池美玉般的河水,悠悠迴轉成如意,繞著那個小小墓園。
水聲悠悠,仿若女子將小曲輕聲吟唱。
他眼前彷彿也有素衣黑髮的女子悠悠過,看在那眼波如醉如流水的份上,他願意再等待一刻鐘。
失去她後時光倥傯,一日便是一年,一年便是一日,生命的長短到此刻沒有了意義,有的只是此刻,白石黑字,流水蓮花,明月天涯。
生死如參商,不復見陰陽。
賀梓側頭看了看,少女背對他,月下雙肩細緻,纖腰如束,小小的耳垂,玉珠一般的閃一點濛濛白光。
是好孩子,卻沒好命。
西洋表咔噠咔噠地響。
鐵慈看了一眼。
還有最後三分鐘。
賀梓起身,唇角笑容還沒完全展現,鐵慈忽然也起身,道:“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就對您老一個請求。”
“嗯?求我不要趕你走?那是不……”
“求您不要管我。無論發生什麼,只要對您沒有傷害,您都決不要有任何動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