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甜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暮春溺雪》最快更新 [aishu55.cc]
孱弱的小雀在邊界不明的狩獵場徘徊。
獵人侍弄弓箭,它拱枝夜行,獵人垂目不語,它以為得了赦免,直待弓弦如滿月,它仍舊心存僥倖,埋首花間,以為自欺欺人便能粉飾這場殘忍的射殺。
如同她自己。
被裴今瀾這麼握著,哪怕他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動作,可時純生理上的恐懼,仍不由自主地化作肩頭冷顫。
他收緊,又鬆開。
在時純遲鈍的反應中,他如同優雅的紳士,慢條斯理地為她穿戴整齊,繫好鞋帶,毋庸置疑地打上一個死結。
“時純,你讓我等太久了。”
時純身體蜷縮,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緊石臺,半透明的指甲近乎折斷。
她張了張嘴,明明這一個多月學了那麼多東西,可是眼下,卻沒有一樣能幫她解圍。
四十九天。
她以為的喘息之機,卻是裴今瀾給她的最後期限。
他在不滿。
“如果不是心甘情願,你現在就可以離開。”
裴今瀾慢慢起身,挑起帕子擦了擦手,姿態隨意地重新倚回對面的皮質沙發。
他語氣尋常,既沒威脅,也不惱火,彷彿就是普通朋友似的建議她:“李一敘就在門口,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時純手指蜷縮,往一旁挪動,不期碰到裴今瀾帶過來的那柄網球拍。
從始至終,她從未質疑裴今瀾的權威。
他說她可以後悔,便決計不會摻假。只不過,後悔的代價呢?
“我沒有後悔。”
時純握住球拍從高臺下來,明明是腳踏實地的動作,可當她一步步走向裴今瀾,卻覺得荊棘遍地,刺得她血肉橫飛。
她站在男人的面前,全力剋制心裡所有不該有的念頭,堅定道:“再給我一次機會。”
裴今瀾垂著眼,目光掃過她手中的球拍,不甚滿意,“那就期待時小姐的表現。”
下半場。
時純忍著腳傷陪荀老打到盡興,她從場上下來時,渾身上下幾乎都被汗水浸透了,膝蓋打不直,手腕連茶杯都端不穩。
李一敘欲言又止,荀老和裴今瀾面對面坐著閒聊,場上彷彿突然再沒時純這個人。
“想當年,今瀾也是我領進門的,小孩子較真又固執,回回打比賽都不肯讓著我!動不動就急赤白眼的。”荀老一提起當年就精神抖擻,嘴上嫌棄,眼底卻滿是親切,講到這就虛點著裴今瀾說,“要不是他現在不愛動彈,恐怕一上場就能拆了我這把老骨頭。”
李一敘在旁陪笑:“裴總深藏不露。”
“噯,他可不是低調。”
看得出荀老是真拿裴今瀾當自己孩子,該誇誇該罵罵,一時都歇不下來,“這小子進國家隊奪冠那會,眼睛都要長頭頂去了!得虧後來改換賽道,不然就他如今這行情,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年輕姑娘。”
裴今瀾被荀老揭了老底,卻也不急。
他眼風掃過李一敘:“說起搶手,還是李導更甚一籌。”他像是隨口閒聊,揶揄笑道,“您上網隨便搜,恐怕都能看到不下幾十頁的緋色逸聞。”
李一敘面露尷尬,下意識往後掃了眼,“裴總不要再取笑我了。”
荀老見年輕人互相鬥嘴,頓時酣暢大笑,場面上的氣氛頓時輕快下來,儼然長輩與小輩日常閒聊,偶或同旁邊的商承問幾句家裡,幾個人東拉西扯,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多小時。
時純在旁邊等著,跟被罰站似的。
直到荀老被來電催得不得不起身,座位上幾個人才跟著站了起來。
時純略微挪動腳步,兩條腿已然麻木僵直,要不是旁邊的李一敘暗中扶了一把,她恐怕是要立刻栽倒下去。
裴今瀾收回視線,繼續陪著荀老往外走。
“對了,老金這兩天一給我打電話就唸叨你不遵醫囑,搞得傷勢復發。”荀老走到門口,方才想起叮囑裴今瀾,他聲音越壓越低,“就他那脾氣,也不敢在你跟前多嘴,自個憋著生悶氣,又整日整夜睡不著,愁的頭髮都白了幾根。你就體諒體諒,開了方子多少都用著,反正這麼多年你也用慣的。”
裴今瀾若有所悟:“怪道有人這兩天瞧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原來是在當孝子呢。”
荀老含笑,“有其父必有其子,金家這小子也不錯。”他“嘶”一聲,忽然疑惑回頭,“咦,卓岸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