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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也沒動,眼中卻浮起悽然之色,良久,嘆了一聲道:“臻兒剛愎自用,帶兵出京時我便有預感,只嘆當時沒能堅持將他扣下,如今叫我如何向靜雪交代?”
兩人如同閒話家常一般,毫無殺伐之氣,蕭燁從容,蕭桓鎮定,中間隔兩丈遠,是長劍出鞘一擊便能致命的距離。
“我曾在靜雪表妹病榻之前允諾要扶持臻兒位登大寶,她一生最嫉恨你母親輕鸞,臨死也逼我發毒誓此生不得再為你母子奔走。”蕭燁緩緩立起身,自那金龍寶座上走下來,悵然一笑道,“這世上誰都來逼我,皇兄也逼我,輕鸞也逼我,連靜雪都不給我鬆口氣的機會。”蕭桓驀地低喝一聲:“七叔怎敢隨意提起我母后名諱!”
蕭燁並不理會他的警告,淡淡笑了:“桓兒,你可知道,你母親自小便愛西山的翠竹,我為了討她喜歡,在襄王府園子裡遍植翠竹,一到暮春,竹葉碧青碧青,風一吹,婆娑起舞,很是好看……”見蕭桓面色沉下,蕭燁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又低聲道:“我曾想,等臻兒登基後,若是你母親願意,我願帶著她出宮遠遊,她打小便想四處走走,看看草原落日,大漠長煙……”
嗡一聲,秋水長劍出鞘,蕭桓虎目中隱隱露出狠戾之色,他緊緊盯著蕭燁看了許久,慢慢地垂下劍尖,冷冷道:“眼前人,及時憐取,數十年光陰後再追悔,未免可笑。”
蕭燁也不著惱,頷首道:“你說得對,桓兒,你果真與輕鸞一個性子,果斷又堅毅,讓人欣羨,難怪臻兒也是對你又敬又恨,只可惜他也如從前的我一般……”話鋒忽地一轉,平和目光落到蕭桓兩鬢垂下的白髮上,不知怎的竟怔住了,許久才嘆一聲問道:“既已到了此時,我想問問你,皇上的詔書與玉璽藏在了何處?我尋遍內宮城每一處角落,竟是一絲線索也不知。”
蕭桓冷峻的面容上忽地微微露出些笑意來:“父皇心思縝密,他藏好的東西我從未找到過。”年幼時他曾與父皇玩藏物的小把戲,幾乎次次栽跟頭。
獸口銅爐裡的檀香燃盡了,最後一縷青煙嫋嫋地散開在大殿內,蕭燁負手立在爐前沉默了許久才慢慢道:“我自恃比皇兄聰慧,此次卻栽在了他與瓚兒手中,不得不說是天數,我竟是高估了自己。”
蕭桓望著他微微佝僂的身影不做聲,卻聽得他又斷斷續續道:“人活一世,其實無趣,卻又只得拼命掙扎,桓兒,你說我說的……”話未說完,他踉蹌幾步跌坐回座中,扶著金龍撫手的雙掌泛出黑青色,蕭桓面色大變,上前扣住他的手腕道:“解藥在何處?”
“這藥是向衛齊靖要的七絕散,普天之下並無解藥……”蕭燁唇角緩緩淌下黑血,他空洞的雙目轉向蕭桓,唇角勾起了微微地笑:“桓兒,我猶記得許多年前你穿著小小的獵裝,捉我的手讓我教你騎馬的模樣,一晃二十年就過去了……真好……”
“七叔!”蕭桓一驚,手中握住的手腕重重垂下,蕭燁七竅流血,已閤眼斷了氣。
龍口吐珍珠
祈盛三年四月初三,襄王蕭燁服毒自盡於宣德殿內,同日,五皇子蕭璟帶兵自昭元殿靜室中接出王皇后與順欽帝,秦王蕭桓迎回軟禁觀蘭別院中的平王蕭瓚,諸事水落石出。
隔一日,宣德殿內,文武百官位列兩旁,靜候聖駕。順欽帝仍舊昏迷不醒,惟王皇后獨坐朝堂,開天闢地第一回代替君王坐朝。
大齊從未有過國母當朝聽政的先例,堂下數位老臣面面相覷著,臉色有些為難,左相衛丕尚未開口,右相卓青陪著笑出班請奏道:“叛賊亂黨既已平定,國不可一日無君,這真正的儲君人選……”
衛丕頷下白鬚抖了抖,冷笑了一聲別過臉去。卓青是棵牆頭草,陳王興便從之,陳王沒即斥之,衛丕性情耿直,素來與他不和,如今看他見風使舵極為伶俐,不免心中冷笑。
王皇后在龍椅旁將底下人的神情都看在眼中,不怒而威的鳳眼略略朝堂下一掃,百官各自都縮了脖子低下頭去。原本這些人就心虛,雖然皇后並未降罪,各人心中也都有數,這一筆必定記在賬上,日後是否會清算,還要看班首那幾位皇子王爺的意思。
蕭瓚與蕭桓、蕭璟、蕭琰位列百官之首,蕭瓚仍舊是老樣子,面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似乎過往數月的監禁對他而言並非折磨;蕭桓立在蕭瓚身後,英偉挺拔一如往常,只是朝中大臣大抵心中愧疚,大多不敢多看蕭桓一眼;文官一側首位是蕭琰與蕭璟,蕭琰低了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蕭璟卻是挺直肩背,從容安靜地立在蕭琰身後,與蕭琰一比,越發顯得英姿勃發。
王皇后柳眉微微一挑,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