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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仇到最後能得到什麼呢?
或許什麼都得不到,或許失去的遠比得到的多,又或許復仇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有的仇無人能報,有的仇報了只會引來更多的仇怨。
基督山伯爵報仇雪恨後與新的戀人遠走高飛。哈姆雷特報了仇,他的戀人、他的母親、他戀人的兄長卻也都命喪黃泉。希斯克利夫成功的向呼嘯山莊和畫眉田山莊的人們復了仇,可最終他恨的他愛的他曾經擁有的他想要擁有的都灰飛煙滅,他自己也在無盡的孤獨之中死去。
復仇終究難得善果,復仇之人終究難以善終。仇恨形如雙刃之劍,握刀執劍的人若想傷人一千、必先自折八百。
聞暮雨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在復仇路上全身而退。她不怕有人想摧毀她的產業,她不怕有人想奪走她的財富,她不怕有人想取她性命。她的產業不過是她手中餌,只要有必要,無論被摧毀幾次她都能重建產業。財富之於只懂得復仇的行屍走肉早就是身外之物,只要能成功報仇,就是讓聞暮雨散盡千金她也願意。至於性命……
和行屍走肉談論性命並沒有多大的意義。活著對於聞暮雨來說就是復仇、復仇、復仇。無淚可流亦不怕流血的聞暮雨以為這樣的自己無所畏懼,無所畏懼的她卻沒有料到在自己倒下之前,有人為了她丟掉了性命。
白雲的血噴在聞暮雨身上的時候,她似乎感覺到了人的體溫。當白雲的血濺在聞暮雨臉上的時候,她嗅到了濃重的血腥氣息。當白雲的血濺入聞暮雨的眼眶裡,聞暮雨還來不及看到眼前一片猩紅,那讓她眨了眨眼的血點就已經隨著她的熱淚流出,蜿蜒在她的臉上。
沒有害過人的人死了,害得人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卻在這裡毫髮無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利的女性慘叫穿透空氣,迴盪在長廊裡。本來就靜得只能聽見腳步聲的白色長廊這時更顯得壓抑異常。陰森的寒意在這個只有黑白灰三色的建築物裡無處不在,就連穿過窗戶透入室內的陽光也像是被剝奪了顏色與溫度,留下的只有淡薄的淺灰。
“快點快點!二十五床的病人又開始鬧了!”
“鬧鬧鬧!一天到晚就知道鬧!怎麼也不在營養液裡多給她加點鎮靜劑?!”
“鎮定劑的劑量再加下去會出事情的!你可千萬別擅自亂改藥量,這病人要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是要你賠命的!”
“這……送這兒來的不都是無依無靠的精神病嗎?就算死了也……”
“這個不一樣!這是院長親自交待下來的祖宗!你可別把對付其他病人的那一套用在她身上!”
兩個護士匆匆而過,年紀稍長的訓斥著穿戴花哨的那個,兩人雖已壓低了聲音,無奈這長廊實在是太靜,兩人的聲音還是傳了出去,傳進了中年男人和他身旁的青年耳朵裡。
“二十五床不就是……”
青年有著一張陰柔好看的臉,即便這張臉現在露出了個古怪的表情,青年依舊好看得令周圍不時走過的醫生護士側目。要不是青年的氣質過於輕佻,一雙細長的眼和似笑非笑的薄唇透出股慵懶的邪氣,連身上那襲過於正式而樸素的黑色西服都壓不住,只怕還要更加吸引異性、令同性妒恨。
“嗯。”
中年男人頭髮花白,整齊得恰到好處,看著不會有爸爸式的古板,也不會有不符合年齡的輕佻。同樣花白的劍眉之下是一雙深黑色的眼眸,那積澱了幾十年歲月滄桑的眼眸黑得猶如點漆,又深邃地宛如望不見盡頭的夜空。中年男人臉龐上滿是歲月雕刻的痕跡,這些皺紋卻並未毀掉他曾經無比出色的容貌,反倒是為他平添了些淡定優雅的從容。
兩個男人不太像是父子,又不太像是兄弟。青年跟在中年男人身後,有幾分跟班的味道,神色間卻不見惶恐。中年男人並不在乎周圍人如何打量他和青年,只是沉穩地往前走著。兩人的目的地正是二十五床。
二十五床的病人住得是單人間,等中年男人和青年走到門口,單人間的大門已經敞開,室內兩個男性護工正放開按著床上女子的手,而年長護士手裡的注射器已被推空。
比走廊還要更加寒意逼人的單人間地面上是一片狼藉。不僅有四處亂滾、被人踩碎的藥片,翻到的藥盒與護士用來送藥的鐵盤,還有被掀翻在地的輸液架以及針頭還在滴血的輸液袋。就連唯一的色彩來源、那插在白瓷瓶裡的幾支鮮豔切花都散落一地,被人當垃圾踩來踩去。
看到有人進門,年輕護士剛想問話就看見青年晃了晃手上的胸卡。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