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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太窮了,窮的連雞蛋都吃不起,只能讓阿張喝紅糖水,這次阿張是命大,下次呢?阿張能熬過來,換成她呢?
稀的可以見底的米粥,夾雜著各種雜物的窩頭,除了鹹沒有任何滋味的鹹菜,但就是這樣的飯菜一天也只有兩頓。她覺得自己時刻都處在飢餓中,在夜裡餓醒的時候她能清楚的摸到自己的肋骨、胯骨,她甚至覺得自己能摸到上面的關節。
她會餓死的!哪怕沒有病痛意外,就這麼餓著,她也會被餓死的!
她爆發了,她問阿張為什麼不想辦法,阿張迷茫的看著她,彷彿很奇怪她在說什麼。
“我們可以做買賣,可以把家裡做的東西拿出去賣,我看娘娘你做的鞋子就很好,為什麼不試著賣賣?也許就能賺到錢呢?”
“不會有人要的。”
“沒有試過怎麼就知道不行?”
阿張只是搖搖頭,然後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她不死心,偷了阿張做的一雙鞋拿給貨郎看,那貨郎笑了好一會兒才道:“這位小娘子,即使要花戴,也不要拿這種東西來糊弄某,這樣的東西,哪家不會做?小娘子下次倒可以拿些粗布過來,某這裡倒可以換得。”
她當時死死得盯著那個貨郎,想從他的話裡找到欺騙隱瞞,可是沒有,那個貨郎是真的看不上阿張做的布鞋。後來她才知道,這裡大多人家都是穿草鞋。劉家其實也沒有富裕到能穿布鞋的地步,但得益於劉成是個兵,曾經搶到了一卷粗布,這卷粗布就成了全家上下衣物的來源。阿張曾想要把這卷布賣了換成糧食或錢幣,是王氏讓留下的:“劉家雖敗,也不能丟了臉面。何況我到底是王家的女兒,也不能令祖上太過蒙羞,若是沒有也就罷了,既然有了,就自用吧。”
說這話的時候王氏是很有幾分氣勢的,不過她當時除了吃驚還有些狐疑。王氏雖然把劉家擺在了前面,但看起來更在乎自己孃家的身份,難道王氏出身豪門?
後來她才知道王氏出身固然不錯,真算起來還是琅琊王氏的分支,不過王氏之所以會這麼說,也是因為此時女子的地位要遠遠高出更為現代人所熟識的明清,規矩也沒有那麼死板。這一點在稱呼上就能看出來,比如阿張,在外面人家會叫她阿張,也會叫她四娘子,卻很少叫她劉家的。這也就是說,她雖然嫁到了劉家,但身上關於張家的痕跡並沒有消失。而這裡的女子也很少有我生是x家的人,死是x家的鬼這樣的觀念,改嫁在這裡是非常普遍,而且,並不受人詬病。
劉家只那麼一卷粗布,而且用的還差不多了,劉燦自然是拿不出來的,她就又想到養些家禽,雞鴨這些東西自己就能找吃的,平時能下蛋,逢年過節還能添個葷菜。這一次她的提議倒是受到了褒獎,但還是不行:“家裡院牆不夠高呢。”
窮,不只是他們一家,真比起來他們家在周圍的日子還算可以,還有比他們更窮的,雖然平時鄰里關係還行,但在院牆不夠高的情況下養雞鴨,那就是明擺著讓偷的。至於說加高院牆,劉成騰不出手,他們更沒有錢買材料。
在知道這些後她真的無語了,這竟是一個困局,而不管她有多麼不甘,一時間也只能受了。
而在那一天,她清楚的看到一向平靜的王氏臉上露出驚慌之色:“聖人死了,這可如何是好?若是有絲毫差池,豈不又要再起兵事?這才過了幾天安穩日子啊!”
劉成苦笑:“娘也不用太過擔心了,仗是經常要打的,自大將軍起兵,這天下哪有什麼安穩日子,只要不再出那姓秦的畜生就可以了。”
王氏立刻唸了一聲佛:“那姓秦的必是要被千刀萬剮的!”
“耶耶,你說的大將軍可是沖天大將軍黃巢嗎?”聽到這裡,她再也忍不住插嘴,劉成有些驚奇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卻是沖天大將軍,你倒知道的不少。”
……
她沒有接話,沒有理會劉成的驚訝,她也不在乎這些了,哪怕她暴露了被懷疑了又怎麼樣?她終於知道自己在什麼朝代什麼地方了!
五代十國,黃巢起義!
在歷史課本上,這兩個詞在歷史課本上也許代表了農民起義,民族融合,但對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們來說只代表著苦難。她為什麼一聽劉成說那話就想到了黃巢,除了因為黃巢起義後有那麼個號稱外,還因為他手下有一個絕對的人渣——秦宗權。據說此人行軍從來不帶糧食,車上只裝著鹽和人的屍體,餓了就割肉烹食。
這是一個真的人吃人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