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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模樣,純貴妃才渾身緊繃,顫巍巍地問了聲:“是永瑢嗎?永瑢,是你嗎,是我的兒子嗎?”
“額娘……”六阿哥哭著撲在母親膝下,可他怕外頭的人被驚動,連哭都不敢大聲,純貴妃也立刻放下手裡的針線去窗前張望,確定宮女太監都偷懶去烤火取暖了,才回身來抱著自己的兒子,捧著他的臉仔仔細細地看,哭道,“永瑢你長大了,額娘都認不出你了。我的兒子,真是我的兒子,額娘知道你一定會來看我。”
母子倆哭了一場,待冷靜下來,便訴說各自這幾年過的日子,果然如弘曆和紅顏所料,純貴妃把滿腔仇恨都訴說給了兒子聽,更一如多年前那樣,抓著兒子的手說:“永瑢你別惦記額娘,好好用功讀書,去和權貴大臣結交,將來你若做了皇帝,我們母子的冤屈就都能報了。”
說了許久的話,六阿哥也怕耽誤太久會出事,便道:“忻嬪娘娘還在等我,我要回去了。”
“忻嬪?”純貴妃關太久了,對於外頭的事只零星知道一點點,鹹福宮裡伺候她的人,本是有規矩不能把外頭的事告訴她的,但時間久了人心鬆散,悶著也是悶著,偶爾就會聊起宮裡的事,純貴妃聽說過這個忻嬪,是太后挑來的人。而她更知道,太后與魏紅顏一向是敵對的。
六阿哥說:“她是個可憐人,令妃娘娘總是欺負她,皇阿瑪去她屋子裡,令妃娘娘都能半夜把皇阿瑪叫走。她沒有朋友,令妃娘娘她們不和她做姐妹,其他娘娘也不敢和她好。”
六阿哥說:“現在宮裡,令妃娘娘最大,皇阿瑪什麼都聽她的。”
純貴妃蹙眉問:“那皇后呢?”
六阿哥冷笑:“我們經常都會忘了還有皇后這號人,那天我在路上遇見清兒,都不記得自己還有這麼幾個弟弟了。”
“清兒?誰是清兒?”純貴妃問。六阿哥便告訴母親,清兒是十二阿哥永璂的小名,皇后一直叫清兒,倒是很少提起大名永璂,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到母親莫名其妙地笑著,母親忽然讓他等一等,說道,“那位忻嬪娘娘幫了你,我們不能不謝謝人家,你等額娘一會兒,額娘去找一本經書送給她,你一定親手交給她。”
純貴妃轉身去折騰了半天,翻出一本經書,用手帕包好了讓兒子藏在胸前,又叮囑兒子最近別再往鹹福宮來,今天這樣子未必沒讓人撞見,要避一避風頭才好。她更對兒子道:“忻嬪娘娘既然願意親近你,對你來說也是個依靠,她在皇阿瑪面前越得臉,才能為你說得上話。你去告訴忻嬪,想要討皇上歡心,漂亮溫柔是不稀奇的,皇上最看重做母親的女人對於孩子的愛護,她不是有個小公主嗎,你這樣對她說,她若是聰明人,一定能想明白。”
那天紅顏派人去鹹福宮查問過,得知並無異狀,便想六阿哥應該只是和忻嬪在園子裡說話,之後也加派人手看緊鹹福宮,儘量不要讓他們母子相見。她知道這是狠心無情的事,可母子相見又能有什麼好,純貴妃根本不配做母親,又何必把她視作六阿哥的母親。
可她到底輕敵了,不過是幾句話的事,結合寧壽宮投毒一案,到底在這紫禁城裡起了變化。同是這一天,富察傅恆將那拉氏涉嫌寧壽宮投毒的證據送到了皇帝跟前,很顯然因為太后對皇后存在的威脅,讓那拉氏的人起了戒心甚至殺心,但是否與皇后有關,還有待考究。
就連傅恆都對皇帝說:“皇后娘娘正位中宮以來,並無不足之處,後宮朝廷皆有稱頌,臣以為皇上若要辦那拉氏一族,當先查明皇后對此是否有牽連。”
弘曆道:“朕與太后雖不和,但太后畢竟是朕的生母,朕豈能容旁人對她痛下殺手?納布林實在可惡,朕何嘗虧待他們家了?”
傅恆心裡明白,同樣是中宮外戚,可那拉氏一族遠不如富察家,他們心裡不平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