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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只有一個校長和一個李老師是公辦教師,其它老師都是從二道坎大隊下屬的八個生產隊推薦上來的民辦教師,民辦教師拿得是鄉里給開的工資,還算農村戶口。大災以後就都拿不到工資了,學生也餓得路都走不動,哪還能上課。鄉里做決定,全鄉的小學都暫時停課了。這一停,就停了一年多。
現在終於看到實實在在的希望了,雖然還是一樣物資緊缺,但鄉里拼拼湊湊,還是給民辦教師發了一個月的工資,學校總算能復課了。
小學生一年學費六塊,這對當時的農村來說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再加上一支鉛筆二分錢,一個練習本五分錢,一個孩子上一年學總得差不多七、八塊錢。
拿最正常的年景來說,一個掙一等工分的勞動力,全年不耽誤一天工,能掙三千左右個工分。災前,二道坎大隊每個工分兩分錢左右,也就是能拿到六十塊錢左右。
按每人每天八兩糧食算,一年能分三百斤左右的糧食。生產隊分的都是帶殼的粗糧,一般都算八分錢左右一斤,一個人一年的糧食錢就得二十三、四塊錢。
如果一對夫妻帶三個孩子,在這個時候,這還算孩子少的人家。當然,很多人家孩子多,但大孩子陸續能幹活掙工分,也能為家裡減輕點負擔。
一對夫妻,一年的總收入才一百一十元,全家五口一年的口糧錢就得一百二十塊左右,這就意味著還有可能要欠生產隊的錢才能領夠一年的糧食,哪裡還能拿七、八元錢給孩子上學呢。
所以,就二道坎大隊來說,學齡兒童的入學率還是很低的。而且,周晚晚估計,這個時候其他地方的情況也差不多。
當然,這個演算法也不是絕對,有可能年景好,生產隊多收了一些糧食,一個工分就能多算幾分錢。但是也有可能年景不好,糧食根本就不夠分,別說錢,一家子一年分到的糧食只夠吃半年,剩下那半年的虧空就得拿野菜、地瓜、土豆這些東西填補,更不用想上學的事了。
周家的情況在三家屯甚至整個二道坎大隊都算不錯的。周家勞動力多,拿受災前的1957年來說,周家三代十一個勞動力,四個兒子和周富掙一等工分,周老頭、三個媳婦和周平、周娟掙二等工分,周家那一年的收入有五百九十多塊,除去一家十八口加上週紅香母子四口總共二十二口人的口糧錢五百一十四元,周家還能從隊裡領回七十多元錢。雖然這七十多元錢裡包括了周家十八口人全年的衣裳鞋襪、油鹽醬醋、人情來往、生病醫藥、兒女親事等等雜七雜八的費用,但是比起那些領了口糧還欠隊裡錢的人家是要好多了。
當然,這是按好年景來算的,曾經有兩三年,生產隊沒錢可發,掙了工分也白掙,那也只能挺著,熬著,祈禱明年能有個好年景了。
雖然這樣好好壞壞地熬著,周家還是能供得起孩子上學的,當然不是所有的孩子。周娟、周富、周平這幾個大的在上學的年紀還是戰亂,就沒辦法了。到了周軍該上學的時候,被王鳳英拿大柳條子追著滿屯子跑他也不肯去上學,最後沒辦法只能罷休。
周陽從小就愛幹活,而且特別會幹活,所以周老太太壓根兒就沒想過讓他上學,一個註定一輩子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老農民,上學浪費那個錢幹啥?可李秀華不這麼想,她還是頂著周老太太的咒罵送周陽上學了。周老太太不給拿學費她就去求老隊長,讓他給開證明,先欠著,等到秋隊裡發錢了再給。這時候有一些人家實在是沒錢給孩子交學費,就是這麼幹的。到生產隊發錢的時候,孩子的學費是直接從隊裡拿給學校的,想賴賬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