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麼飛機

45. 醫生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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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偏宜頓住，那雙清亮淡雅的眸子看過來——那雙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夢裡的，漂亮的眼睛，在現實裡朝他看過來。

隋玉坐在床沿，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樣。

“吃完飯再去吧，我記得藥店有點遠。”

沈偏宜輕輕點頭，他的頭髮有些長了，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輕輕晃動，像是被風吹起的紫藤蘿一樣。

也想夢裡一樣。

白瓷般的面板染上櫻花的顏色，神情卻依舊是冷的。

門本該合上，隋玉拉住把手，他站起來 ，表情是一貫不在意的樣子：“你的圍巾纏進頭髮裡了。”

他也不等人反應，靠近一些，輕輕地把那縷雜亂的頭髮拿出來，頭髮和沈偏宜這個人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柔軟順滑，像是春天的柳條，輕輕劃過，蕩起湖面陣陣漣漪。

隋玉給他重新系上圍巾，指尖不免會碰上後頸那一塊溫熱的面板，離得近了，他聽見沈偏宜的輕咳。

手掌下的脊背微微顫動，像是初生的蝶。

“謝謝。”

“舉手之勞。”

蝴蝶飛走，隋玉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坐回原位，食指不自覺地敲擊大腿，直到門外有什麼人走過去，他才回神，原來他在發呆。

按一按太陽穴，然後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真是瘋了。

……

i國街道和國內的街道截然不同，他們住宿的地方比較偏，一路走來都很冷清。

各種新奇的事物並不能夠使沈偏宜有片刻駐足，他目標堅定，昂首挺胸，夕陽餘暉繪畫出長長的影子，被遺忘在身後。

好似什麼都不能留下他的腳步。

藥店也很冷清，藥櫃後面的躺椅上躺著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書攤開遮住臉，顯然是睡熟了。

沈偏宜站了一會，手心朝上用指節敲一敲玻璃櫃。

那人終於有了動靜，書下滑，露出一雙碧綠的眼睛，要比亞倫的眼睛綠得更濃一些，眼窩深邃，面板蒼白，乍一眼看上去有些病態——這幅樣子，實在很難讓人相信他是一位醫術高明醫生。

兩人對視片刻，他將書本放好，問道：“什麼症狀？”

“風寒，咳嗽。”

醫生的動作微不可見地頓一下，站起來，沈偏宜這才發現他很高，幾乎要仰頭。

“坐好。”那人指了個位子，兀自拿起白手套戴上，手指修長，附著一層青筋，白大褂的袖口卻很整齊地扣攏。

沈偏宜坐好，微頓，然後抬頭，對上一雙冷淡的祖母綠的眼睛。

對方嘴角平直，眼睛微眯：“張嘴。”

沈偏宜把圍巾拉下來，微微仰頭，然後張開嘴。

醫生垂下眼睛，食指將他的下巴抬起來，接著是一個冰涼的金屬物抵住他的舌根，因為仰頭，沈偏宜額前的碎髮朝兩邊落下去，露出眉眼和額頭。

醫生保持著距離，抬一抬眼鏡，鏡片反射的冷光，使他多了幾分蛇一樣的涼薄。

“嘴張大點。”醫生催促。

“……”

醫生的眼睛壓下來，金屬有些冰，病人粉色的舌頭會微微顫一下。

半晌，醫生站直身子：“好了，有點發炎。”

沈偏宜站起來，然後把圍巾又拉起來，依舊有點咳嗽。

醫生拿出單子：“名字。”

沈偏宜說了自己的名字，看見對方一筆寫成的字母。

“聯絡方式，家庭住址。”

“？”

沈偏宜有點懵，買藥連這個也要說嗎？

對方用食指抬一抬鼻樑上掛著的窄框眼鏡，沒有聽到回答，抬頭看向他，神情冷淡：“嗯？”

有些公事公辦的語氣。

“最近藥物管得很嚴。”

於是沈偏宜說了住宿地址，至於聯絡方式，他說了殷老師的。

對方去取藥，他很高，肩寬腰窄頗有種歐美男模的氣質。

拿完藥，臨走前對方囑咐幾句：“少吃生冷食物，多喝熱水。”

沈偏宜沒怎麼在意，將圍巾又裹緊一點，走進清冷的夜色裡。

醫生單手撐著玻璃櫃站了一會，半晌，眼神瞥到放在搪瓷盤裡的條狀金屬，濃密的睫毛壓下來，落下一層陰翳。

“不是，傑森，你竟然會囑咐你的病人少吃生冷食物，多喝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