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論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在福生莊一群黑臉的漢子裡,覺得自己是小了一號,臉色也過於白嫩。
福生莊,沉甸甸的三個字兒(3)
幹了一個多月,體會到了福生莊的不同,這個地方山硬風硬水更硬。剛來的那幾天水土不服,臉上過敏起了一層疹子,上吐下瀉肚子漲得像個鼓。過幾天疹子下去了,臉上起了一層皮。
日常生活也特別不方便,蔬菜得從外地買,頭一天買回來的新鮮菜,在這放一宿就成了陳菜,有時候放一個星期,剝了皮也就沒啥東西了。可能是在山裡的緣故,商店只有一個,還是五六十年代農村供銷社的形式,在這兒想花錢都沒地方。
工區背後就是村子,可是村子裡的人都搬得差不多了,留下一間間鎖著的空房。破敗的院子裡,杏樹在春天寂寞地開,任風吹雨打自生自滅。這在我看來有些不可思議,現在生活都如此艱苦,那十年前、二十年前、三十年前、五十年前又該艱苦到什麼地步?
採訪中我瞭解到福生莊地處大山腹地,自然環境的惡劣,大部分村民的土地都是坡地,離水源較遠,靠天吃飯,春天不下雨,地種不進去,秋天顆粒無收。於是當地村民紛紛遷往外地。村民可以走,但工區卻不能動,從老一輩的鹹菜窩頭土炕到今天的饅頭燴菜彩電,福生莊工區的生活條件在一步一步地改善。王琰的口齒清晰,表達能力極強,我想這與他的歲數有關。
來之前我就知道這裡的工作量大,段領導跟我講過,凡是到福生莊的人都是好樣的,是在全段精挑細選的。我不知道自己在這個集體裡能有什麼收益,我期待著,也期盼著。但萬萬沒有想到“福生莊”這三字會是如此的沉重。要想扛起這三個字兒,僅靠汗水是不夠的。
2006年11月的一天,本來上午換完一根鋼軌任務就結束了,但工長趙軍告訴大家等一等,軌道檢查車要來。鑑於這段線路的複雜性,軌檢車對福生莊養路工區所管轄的上下行二十四公里的線路每星期都要進行檢查。果然,軌檢車所經之處,對講機裡不斷傳來鋼軌有傷的壞訊息,先是一處,到二十四公里全部走完後,整個工區所轄線路要換九根鋼軌。
這就是線路九曲十八彎的特點之一,在曲線處行駛的列車,車輪擦著鋼軌噌噌地冒火花,聲音特別地刺耳,鋼軌磨損的非常厲害,鋼軌受傷的機率相應就增大。
這是我來到工區以來工作量最大的一天,就連老職工都說一天換九根鋼軌的情況少見。在車流的間隙,哨聲一響,工友們跳上鋼軌各就各位,鋸鋼軌的鋸鋼軌,打眼的打眼,松螺栓的松螺栓,有條不紊,忙而不亂。列車剛從山彎處露頭,防護員的小喇叭一聲響,剛才還線上路忙碌的人和工具,瞬間都下到了路基下,車一過人又迴歸原位。
線路上平均五分鐘過一趟列車,準備工作要分散在列車透過的間隙,一上一下來回就得折返無數次,才能將準備工作幹完,然而等待時間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更長時間,而換一根鋼軌只給30分鐘的時間。也就是說準備工作要精確到毫米,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我第一次見這麼大的場面。天陰了,飄起了雪花。福生莊的天氣就這樣,典型的山地氣候,冷暖變化無常,天一陰馬上就起風。草木早就凋零,乾枯的草枝子隨著風搖擺著,雪花兒隨著風在山腳下來回地盤旋著。到了中午時分,雪雖然不大,但風不小。一上午只換完三根鋼軌,之後又沒點了。準備工作做好以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最好的txt下載網
福生莊,沉甸甸的三個字兒(4)
從車站傳來訊息說中午十二點到十四點間可以幹活。趙軍看了一下表,回去吃飯是來不及了,他叫過丁英和胡滿才商量了一下,派兩個工人到附近的村裡買點泡麵、餅子什麼的給大夥充充飢。
不大會功夫倆人返回來,手裡拿著幾個幹餅子。
趙軍吩咐把餅子掰開大夥都分著吃點。但餅子硬得像塊石頭,根本就掰不開。丁英找了一塊石頭把餅子砸碎了。幹餅子進了嘴裡就如同嚼沙子一樣,沒水,乾嚥。
我又冷又餓又渴。冷和餓還能克服,但汗出多了,身體缺水,渴得難受。用手接了點雪花放在嘴裡,涼涼的。心想老一輩的人還可以喝山泉,這冰天雪地的去哪兒喝。我想家,想工區,哪怕只有一口水,就心滿意足了。
講到這兒,他起身端桌上不知是誰的水杯一飲而盡。他說我現在不能說渴,一說渴就想喝水。80後,引領著當近社會的一種新的生活時尚。他們生活條件優越,只要他們想要的,就沒有要不成的,想幹的沒有他們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