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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走出霜華殿,卻是為了他。
跪了一夜,母親病了,他也病了,父皇來看他們,卻沒再像平日面目慈善,只叫了太醫,甚至沒有多看他們幾眼,就匆匆走了。
他怨憤了。
母親的話卻還是在耳邊:“恪兒,你父皇是愛你的,不要恨你父皇。”
他漸漸懂了,即便再努力,也不會得到父皇的誇獎,不在於學識,而在於身份……無論母親再美,無論他再優秀,身體裡的血液無法抽乾,他的母親是前朝公主,而他永遠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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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響徹雲霄的炸雷聲隨著一道耀眼的閃電迂迴的掃過明都的每個角落,打破了沉靜的夜空,狂暴的雨緊密密的撒落。
雨大了,狂風捲計,呼嘯蒼穹,到處滴水如柱、雨簾紛飛。
其徐上前,雙手遞上一件斗篷:“公子,雨大。”
裹緊斗篷,寒風依然躥過篷底,寒意襲來,姬恪卻只是站著,不避不躲。
多年前的那個雨夜,他一輩子也無法忘卻。
什麼是誣陷,什麼是百口莫辯。
他第一次在霜華殿中見到那麼多的人,鎧甲上銀光粼粼,如同刀劍的鋒銳,他們在將霜華殿從裡至外翻過,搜出幾封書信與一個人偶,父皇的人偶。
一切都有合理的解釋。
前朝公主被迫嫁給當今聖上,不知感激聖恩,一心尋機報仇復國,被人贓俱獲。
那一樁後宮中的秘辛在幾乎不給任何辯駁的機會下敲定。
等待著他和他母親的只有毒酒一杯,他的父皇一直都知道……
父皇的皇位來的很懸,他不是嫡子,更有個比他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父皇所仗的無非是下手快,朝內朝外不服的人甚重,那時的他需要靠許家的實力來維持這個平衡。
所以無論許皇后做了什麼……他都不會管,即便是殺了他的妃嬪與幼子。
他永遠記得那個高傲的女人仰著下頜,眼中帶著尖銳的快意,看著她母妃一口口喝完杯中的毒酒。
窗外的雨水幾乎將整個霜華殿籠罩在其中。
端起杯子,他也喝了兩口,許皇后見狀,滿意的微微側身,朝後望了一眼,電光火石他的母親搶過他杯中的毒酒,一飲而盡,再遞到他的手中。
而那個懦弱的帝王,只敢在許皇后走後,來看垂死的他們母子。
母親已經毒發,面頰上紅潤的血色迅速褪去,扯著男子的袖子,艱難的張嘴:“求求你,恪兒……太醫……他是你的兒子……送他去齊州回、回……”
他跪在母親的榻前,腹中絞痛,卻死死咬著牙,眼睜睜的看著生命的力量一點點地從母親虛弱的身體裡抽失。
即使在生命裡的最後一刻,母親也依舊是那麼溫柔。
他沒有哭,一滴眼淚也沒有流下來,他知道母親一定不會忍心看著他傷心流淚,他也知道如果要想為母親報仇,此後再不能懦弱、膽怯。
也是從那一刻,他就再放不下了。
他恨許皇后,也恨他的父皇。
可是,他只是個普通的不受寵的皇子,要報仇談何容易……
唯一的辦法,就是坐上那個生殺予奪的位置,只有那樣,他才能報復回當初所有傷害過他母親的人。
像是脫了韁的馬,唯一的歸途,只有一直走下去,不論最後的結局會是怎樣。
所以他從啟程去齊州便開始謀劃,整整八年,他終於回到了埋葬了他一切的明都。
他以為自己的心在齊州的八年已經磨礪的足夠堅韌。
無論什麼都不能再影響到他,可惜……世上最難把握的便是人心……世事難料,姬恪閉上雙眸。
雨越下越大,雷越打越響,天空中一片陰霾。
未曾想過,他註定淒冷的一生中,會遇上一個蘇婉之。
四九章
狹小的空間被石板牆堵實,只餘高處一塊通風處,微有些潮溼的地面鋪著草垛,鐵質圍欄隔絕空間,唯有昏暗的燈光落在草垛上,些許陰冷幽暗。
蘇星敲敲欄杆:“獄頭,能不能給點水?”
光頭的獄卒橫了她一眼,啐道:“你還當自己是大小姐啊,這裡是大獄!”
怏怏退回去,就看見蘇婉之抱著膝蓋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