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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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分離,可她畢竟還是與他們分離了。父親,母親……接下來是他,所有她所愛的人們。
“木蘭,再不吃就要涼了。”
她抬起頭,笑了笑,卻把酥重新放回盤子裡。
“怎麼,不是一路鬧著要吃麼?”
她故作無辜,指指肚子,“是他(她)喜歡吃。”
申屠嘉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那樣安靜而深廣,“那為什麼又不吃了?”
她微笑,儘可能燦爛,就像那些美麗的蔓延捲曲的花腳,“太喜歡了也不好。”靜默半晌,又道,“以後吃不到了,會有多難過……”
他凝視她略帶悵惘的笑容,“木蘭,如果你不願意——”
她卻毅然決然,“嘉,別對我太好,別讓你的好心成為我臨陣退縮的藉口。”
他正要說什麼,忽然隔壁包廂裡一陣嘈雜。兩人均是耳力卓絕,被動地聽了半晌,面色各異。她霍的站起來,而他急急止住她,“木蘭,你可知這一去的後果?”
她自然知道,本來是打算安靜地道個別,就此離去。可今天若一露面,便是由暗轉明,即使最後還是要走,在那之前卻需面對那樣多的人和事。
可她必須這麼做。
申屠嘉看著她,嘆口氣,“走吧,可是你要答應我不能騎得太快。”
她笑著點頭,“放心,同疾風相比,根本就沒有‘太快’的馬。”
“大個兒”奚斤來找李亮時,他照例在書房。
老遠就聽到奚斤那破鑼嗓子在吵吵,“李亮你小子給我出來!別說‘朋友妻不可欺’,你這麼做,對得起木蘭嗎?”
李亮微皺著眉寫完一字,將毛筆輕輕架在硯臺上,只是按捺不動。
不一時,那叫囂著讓他出來“比活”的傢伙已經破門而入,果然紅著眼睛,不住地摩拳擦掌,“來來來,咱們倆大戰三百會合,分個勝負高低!”這一番話說得很有氣勢,見李亮依舊坐著不動,雲淡風清的鬼樣子,他怒火更熾,“李亮,你還是不是個軍人?雪飲劍放在那裡都積了灰,你還在裝模做樣練什麼字?”
李亮霍的站起來,永遠那樣冷靜內斂的一個人,說話也帶上了三分煙火氣,“大個兒,你最好別來惹我!”
他如何還能,如何還能若無其事地料理軍務,哪怕只是對著一柄雪飲劍,也只覺得冰冷蝕骨,而心字成灰。那些舞劍當歌,熱血沸騰的日子,隨著她的離開,都已一去不復返。
奚斤卻道,“你不再去招惹牡丹,我自然不會來找你!”
李亮一腔氣提在那裡,卻啼笑皆非,“你說白姑娘?”
奚斤那樣火爆脾氣的一個人,平時粗中有細,原該發覺李亮對白牡丹的稱謂比之自己要遠的多,可他這會兒被妒火衝昏了頭,只管捋著袖子,“以前是木蘭攔著不許,今天我非和你分個高下不可!”這麼多年來,戰績上他總是遜李亮這小子一籌。可多次校場競技,他與李亮都是不分軒輊。木蘭主持整個軍演,對他屢屢厚著臉皮要求加時賽總是不留情面的駁回,“你們倆要是意猶未盡就一邊兒打去,這是聯合軍演不是格鬥場!”他拿她沒轍,更拽不動那個“婦唱夫隨”的李亮,滿腔氣力沒處使,只耿耿於懷。
她雖是個女子,可他,他們都愛重她,哪怕軍銜並不比她低,只是心悅誠服。
他知道李亮怕比他還難過,可斷不能容他如此消沉,墮落。對,墮落。難道自己痛苦就可以拿別人來當替代品?牡丹……白牡丹她也是個要強的女子,李亮這樣待她,他奚斤第一個便不容!
奚斤這一連串心理變化,怕都寫在了臉上。李亮仔細瞧完他,冷峻的表情反而有鬆動的跡象,說:“好啊,就依你!在哪兒開打?”
就這樣放開所有,痛快淋漓的打鬥一場,能讓他暫時忘卻吧?忘卻那些他所失去的,儘管從未真正得到。但畢竟她在,他就有個念想,哪怕只是在旁靜靜瞧著,也是種幸福。愛一個人,本就不一定要得到回報。
只要她在這裡。
可她竟然離開了。
他一直知道她要走,去到另一個世界。他想象過萬千次,要笑著送她離開,去到真正屬於她的世界。他會讓自己好,實現對她的承諾。讓那些金戈鐵馬來充實,直到再也揮不動雪飲。逢月下自飲自酌,或者大風颳過沙漠,他會微笑著想起她,想她此時此刻在做什麼。他會感到欣慰,因為他知道她也不會忘了他,她會永遠記得,記得這裡的一切。
可竟是這樣的天人永隔。
他不能接受,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