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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廠和花田裡的人紛紛進來涼亭歇息,有個阿伯聽到,幸災樂禍地笑。“厚,遇到澳客哦?活該,誰叫你平常怡北北。”
趙怡君白了他一眼。“再說呀,我叫好嬸明天中午煮你最討厭的苦瓜湯!”未滿三十歲的她是莊園裡最年輕的成員,個性也最辣。
“不說就不說。”阿伯咕噥,趁她轉過身時偷偷地對別人擠眉弄眼——看吧,真的很恰!
旁邊的人見狀紛紛偷笑,汪嶽驥也跟著莞爾。
在這個村裡,大夥兒的感情比親人還親,玩笑鬥嘴是彼此交流情感及關懷的方式,難免偶爾會有爭執發生,也曾有人打過架,但沒人會把事情記在心底,一旦說開了就會把不愉快全拋到腦後,勾心鬥角的醜惡永遠不存在。
就是這份純樸與歸屬感,讓他即使在外面的世界繞了一圈,最後仍然選擇回到這裡落地生根。
“澳客長得怎樣啊?”另一個人好奇地問。在花田工作的他們,也是有機會遇到客人。
澳客這兩個字越聽越刺耳,汪嶽驥覺得有必要替她平反一下。
“姓宋,一個年輕小姐,短頭髮、瘦瘦的。她態度沒那麼差,只是不太喜歡跟陌生人說話而已,只要別理她就沒事了。”
涼亭裡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射到他身上。
“你朋友?”一臉狐疑的趙怡君立刻代表發言。
“不是。”汪嶽驥想翻白眼。他平常真的太不關心民宿的客人是不?他們的反應活像他突然長出兩隻角。“她搭客運過來,好嬸要我去接她,回來的這段路上我大概摸清她的個性。”
“哦,這樣啊……”眾人紛紛點頭,接受了他的說詞。
“我也覺得我摸清她的個性,但我只覺得她難搞。”女人的心思就是比男人細,趙怡君盯著他的眼神更加懷疑。“這不像你哦!”
他只不過幫她講句話而已,有需要這樣過度解釋嗎?汪嶽驥濃眉微擰,分不清心頭的惱怒是因為被人誤解,還是因為怡君堅持不改對她的觀感。
“我沒聽到她抱怨,也沒聽過她挑剔,所以我認為她只是不愛說話的推論應該無可厚非。”他把手中的點心吃了乾淨,站起的動作表示話題結束。
她甚至沒嫌過他車裡沒開冷氣。憶起這一點,汪嶽驥驀地覺得想笑,但怕被他們看到會造成更多不必要的解讀,他沒讓笑意顯露出來,轉身走出涼亭。
“哎喲,阿君你想太多了,阿嶽對那些都市小姐沒興趣啦!”
“我哪有?你們這些老男人不懂……”
不理會身後傳來的竊竊私語,汪嶽驥唇角半勾,沿著步道走到另一塊園區,來到他最愛的一個角落。
這裡離主屋最遠,前面是空置的出租花圃,很少有遊客會過來這裡,短短的山坡中段搭了個藤蔓架,架下隨意擺放幾段圓木供人落坐,這位置沒高到引人注目,保有隱密的優點,同時又佔盡地利,可將彩虹花田的全景收入眼裡。
工作累了,他會走到這裡抽根菸,休息一下,享受靜謐的個人空間。
他點了煙,坐下靜靜抽著,遠遠地,花田中央的一抹人影攫住他的目光。
汪嶽驥沒費心眯眼辨認,因為他很清楚這樣的距離根本看不清對方的長相,而且他有種直覺,那個人是她——充滿神秘感的宋小姐。
她背對著他,動也不動的姿態?!他自豪揚笑。美吧?這可是他花了兩年的時間才打造出來的成果,看呆了也是應該的。
但再過了一會兒,汪嶽驥笑不出來了,濃眉蹙起。
這女人在幹麼?旁邊隨便找都有洋傘座位可以乘涼賞花,但她居然站在陽光下曬,就算看傻眼也沒傻那麼久吧?!汪嶽驥直覺就想衝過去提醒她,但才一站起,動作就猛然頓住。
距離這麼遠,搞不好他走到那裡時她已經離開了,而且特地跑去講這種小事也很怪,更何況她已經擺明不希望有過多的關照及打擾,他這麼做反而是多此一舉。
種種顧慮,他只好抑下衝動,等著她自己離開。
不知道遠方有人正替她擔心,宋千容站在紅色的鳳梨鼠尾草和黃色的金盞花之間的步道,廣大的花田毫無蔭涼處,赤烈的陽光曬得人發疼,她卻不曾或動,就這麼任日陽燙著肌膚。
無所謂,就算曬傷她也不在乎,這些日子以來她都是近乎自虐地去做一些事,沒吃過像樣的一餐,沒睡沉過,甚至想用走進莊園的方式累垮自己,彷彿必須這樣痛著她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唇畔浮現一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