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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乘機低頭竊得一吻,用力摟了她一下,瀟灑離開。
宋千容好氣又好笑,撫著留有他味道的唇,想到過去,想到現在,想到未來,想到尚有許多未解的題,她閉上眼,把一切思緒全都抹去。
讓她再沉澱一點,讓她再多傾注一些自我,這片花圃將會告訴她答案。
一個來不及形成颱風的熱帶性低氣壓,帶來連日大雨,嘩啦啦直落的雨勢沖毀了不少花苗,也衝散了因為接近暑假而愈漸客滿的住房率。
雖然少了遊客來煩人,但莊園裡的人忙得更加不可開交,趕採收,排積水,堆沙包,每天都在大雨裡與泥濘奮戰,連好嬸和怡君都去幫忙。
完全沒作用的她只能顧好自己那塊小小花圃,賣力挖掘她那來不及完成的排水溝渠,怕好不容易長出來的苗株會被大雨淹死。
那一夜,雨下得特別大,轟隆隆打在陽臺的雨聲大得像要將全世界衝潰,已經好一段時間不曾失眠的她被吵得睡不著,躺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
等翌日醒來,豔光四射的太陽高掛天空,天空藍得不可思議,昨夜那場雨簡直像一場夢,但當宋千容去到她的小花圃時,她傻住了——
她上去過不曉得多少次的小山坡,被大雨沖刷得潰散移位,藤蔓架整個傾倒,壓毀在一堆泥建礫裡。
傾洩的土石到花圃邊緣就停了,並沒有影響到那些幼苗,但她的心卻被這片景象揪疼得無法呼吸。
那個小陶罐,那些他們曾並肩而坐的圓木,都沒了,那裡有著他和她共同累積的回憶,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的小秘密,如今掩在一片黃土裡,都沒了……
一雙堅定的臂膀自後環住她的腰。
“雖然不是現在,但我會把它恢復原狀的,給我一些時間。”汪嶽驥低聲訴說,語氣裡充滿保證,但也因不得不先緩下它而夾帶著幾不可聞的懊惱。
宋千容點頭,覆上他的手給予支援。
事有輕重緩急,莊園裡到處都是急待復原的狀態,那將會耗去許多人力與金錢,而這片山坡和藤蔓架只屬於他們兩人,為顧全大局,就算再怎麼不捨,也只能忍痛先擱置一旁。她懂,她也懂得他對這裡的重視與依戀,這就夠了。
第6章(2)
原以為這已經是極致,當聽到還有一個強度逐漸增強的輕度颱風正朝臺灣直撲而來,宋千容簡直傻住了。
一直以來,颱風之於她只代表著放不放颱風假、大雨不便而已,她從沒感覺有太大的影響,但此時她真的怕了,她深刻體會到新聞裡那一張張因憂慮風災的愁苦面容所代表的意義。
颱風這一侵襲,又會造成多少損失?這片莊園撐得住嗎?強烈的恐懼讓她幾乎發起顫來。
要整理亂像又要防災,所有人都忙得焦頭爛額,她無法再置身事外,主動開口說要幫忙。
“你去弄你的花圃。”正剷起一堆斷折花莖的汪嶽驥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拒絕。
“我的花圃沒事,你的花田比較嚴重。”她不離開,直接擋在他面前,堅定的眼神直視著他。
汪嶽驥下顎繃得死緊,瞪了她好一會兒,突然開口朝後方喊:“怡君,看她能做什麼,教她。”丟下話,他又繼續做他的事,宋千容欣喜不已,趕快跑過去找怡君。趙怡君先是一臉排斥,但在極度欠缺人手的狀況下,也只好先撇開個人好惡,分派一些她能做的工作給她。
一整天,汪嶽驥都沒朝她看去一眼,因為他捨不得,他知道要是看到她工作的樣子,他一定會忍不住把她拖回房間裡鎖著不讓她受苦。
但瑞不是呵護她的時候,他需要她的能力,也需要給她肯定,所以他只能抑下保護她的念頭,強忍著不去看她。
黃昏時,天際滿布妖冷的橘紅。次日清晨開始下雨,過午雨勢、風勢轉強,聽說颱風已增強為中度颱風。
在一次宋千容被強風吹到整個人撲跌在地後,汪嶽驥下令驅逐女性,任她們再怎麼抗議也不接受,在所有男人的聯合抵制下,好嬸和怡君氣呼呼地回家去了,而她也被趕回主屋。
主屋的玻璃已經都貼上膠帶,但那強勁的風勢和猛然撲打的雨仍撼得玻璃不住晃動,發出嚇人的聲音,讓人不禁害怕它下一刻就會碎裂。
宋千容望向窗外,想到她那片花圃。
她整整一天都沒去看過,那些幼苗撐得住嗎?風這麼強、雨這麼大,連大片花田都被掃得東倒西歪,那些剛剛萌芽的嫩株怎麼受得住?
隨它去吧,再種就好了,比起他的損失,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