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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二孃遠遠站著,心頭不由揪緊。她知道無論如何插不下手去,只能眼睜睜看著。雙方停下來對峙,令空氣也冷凝下來。長街上終於沒有行人,連一絲燈火都不見。公孫二孃看得整個人都有些僵硬,忽然拔出離情劍,慢慢走近。
秋漸濃無法開口跟她說話,甚至連眼神也不能朝她多使一個,他聽見她的腳步在走近,心中卻在焦急地想:“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他盯著對方的眼睛,雖然完全無法看見對方的面容,但黑暗中閃光的雙眼令他感覺到對方的緊張並不亞於他
公孫二孃拔出離情劍,向那人的頸項刺去。離情劍照亮了夜空。
劍尖卻在離他們丈餘處遇上了阻力。離情劍無堅不摧,卻在一團無形的真氣前受阻,並反彈了回去,公孫二孃被這一彈之勢震得向後而倒。她在半空中一個倒躍才立穩,駭然地看著那對峙的雙方。時間不止在指掌間流過,還在她心上抽過,抽得她戰慄起來,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這一場對峙僵持到天色將明未明。
打破僵持的是馬蹄踏地聲。而且不是一匹馬,至少是數十匹。
秋漸濃髮現對方的眼神亮了起來。他知道來人決不會是相助他的,既然不會相助自己,那最大可能就是對方的援助。他當機立斷地向前吹了一口氣。
他吹的那一口氣其實並不含什麼真氣,在那種對峙時分,他也無餘暇去凝聚一股真氣吹出,只不過是誘敵之計罷了。但任何人都決不會將他在此刻吹出的一口氣視若等閒,對方果然便虛了。
對面的人頭不由自主一偏,防守自然鬆懈。趁此機,秋漸濃掌上陡然發力,以全力將對方震退,他自己則借對方的掌力向後躍去。對方有些意料不到地踉蹌了幾步,似還未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秋漸濃已拉著公孫二孃極速地向嵩山方向奔去。
鐵蹄落地聲不斷在他們身後響起。短程內秋漸濃的奔跑之速可以超過任何良駒,然而他手中卻拉著公孫二孃,不免便影響了速度。他只能向前狂奔著,甚至不知道與他對掌的人離他有多遠。但此際他決不能回頭,一回頭的時間,哪怕是電光火石的時間也足令他再也跑不掉。
他們遠遠地看見不平門的山門前亦駐著數十騎馬,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那自然決不是不平門的門人弟子,而此際他們已無暇去分辨那群人是敵是友,在他們判斷的時間內只怕他們便要陷入重圍。秋漸濃拉著公孫二孃遠遠繞過不平門向嵩山上奔去,隱約間似聽得不平門前有人在呼叫他的名字。他無暇思索,仍在狂奔,直至面前無路時,他舍遠求近地攀上一座無路的山峰。倒不是他慌不擇路,而是他深知絕不能讓那數十騎人馬同時追近,除了攀上馬無法行走的山路外,他並無其他辦法,而且他記得這座山峰與對面山峰間有一道橫亙的鐵索橋可供透過。在這危急關頭,他腦子裡居然能想到那一道鐵索橋,連他自己都覺得是上天的意思。
公孫二孃幾乎是被秋漸濃拉著離地而行,腳下從生疼漸而變得麻木,奔行速度之快令對面鼓起迫人的山風,強烈的氣流令她連呼吸都顯得費力,更別提開口說話。二人在崎嶇山石間奔至峰頂,那道雲霧間的鐵索橋近在眼前,然而秋漸濃背後的掌風亦掠了過來。他不得已轉身對敵,對公孫二孃叫道:“快過去。”
公孫二孃向鐵索橋奔去。奔到橋上,她又回頭看二人相鬥,那披著皮裘的人堪堪地追到,長街上追趕他們的數十名騎馬的人卻尚未攀至峰頂。估摸著那些人並不如他們輕功了得,棄馬後要很久才能攀上這峰頂。她稍稍放了些心,但看著秋漸濃與那人的相鬥卻又實在無法安心。
天際泛出魚肚白,公孫二孃已能朦朧看見那人皮裘領內的臉容。儘管那一臉帶著瘋狂的殺氣顯得陌生,但眉目間與秦覺的確是驚人的相似。只是一看錶情她便知道決非秦覺,因為秦覺臉上從未有這麼濃重的煞氣,也決不會如這人一般嘴角噙著血腥與邪惡的笑容。當年在周王府地牢她並未看清這人的容貌,但卻可確定就是面前的這人,如所料不差應該便是秦簡。因為他能將一股邪惡陰暗的感覺散發給周圍的人,令人覺得極度不適。一年多不見,他身上這股邪異的感覺比當年擴張了數倍。
山腰間傳來隱隱人聲,公孫二孃知道情勢急迫,決不能再候下去。她看著秋漸濃始終避免與那人雙掌相交,知他也在避開先前那種僵峙的局面。現在雙方既然沒有像先前一樣,她便有機會在其中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