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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遊真個銷魂也。(《麗情集》)
郭暖宴客,有婢鏡兒善彈箏,姿色絕代,李端在座,時竊寓目,屬意甚深。暖覺之,曰:李生能以彈箏為題賦詩娛客,吾當不惜此女。李即席口號曰:“鳴箏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暖大稱善,徹席上金玉酒器並以鏡兒贈李。(《虛樓續本事詩·記》)
楊、郭都是駙馬,又都是所謂“豪曠”之人,家中姬妾成群,不當回事,為了幾句即興之辭(李詩逆用“曲有誤,周郎顧”之典還略有新意,詹詞末句則語涉輕薄了)就捨得將侍姬送人。再看隋代楊素一例,“雅量”更是驚人,見《隋唐佳話》:
李德林為內史令,與楊素共執隋政。素功臣,豪侈,後房婦女錦衣玉食千人。德林子百藥夜入其室,則其寵姬所召也。李俱執為庭,將斬之,百藥年未二十,儀神雋秀,素意惜之,曰:聞汝善為文,可作詩自敘,稱吾意,當免汝死。後解縛授以紙筆,立就,素覽之欣然,以妾與之,並資從數十萬。
古代文人學士們熱衷於談論和記載這類故事,這類故事太令文人們揚眉吐氣,心情舒暢了——僅憑几句詩詞,片刻間就贏得美人,併成就風流佳話。這個故事型別中最為人豔稱、名聲最大的一則見《本事詞》捲上:
宋子京嘗過繁臺街,遇內家車子數兩,適不及避。忽有褰簾者曰:小宋也。子京驚訝不已,歸賦《鷓鴣天》雲:
畫轂雕鞍狹路逢,
一聲腸斷繡簾中,
身無綵鳳雙飛翼,
心有靈犀一點通。
金作屋,玉為櫳,
車如流水馬如龍。
劉郎已恨蓬山遠,
更隔蓬山一萬重。
詞傳,達于禁中,仁宗知之,因問第幾車子何人呼小宋。有內人自陳雲:頃因內宴,見宣翰林學士,左右內臣皆曰“小宋”,時在車中偶見之,呼一聲爾。上召子京,從容語及,子京惶悚無地。上笑曰:蓬山不遠。即以內人賜之。
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同樣很難究詰。這首《鷓鴣天》也非佳作(八句中至少襲用了五句前人成句),尤以第二句顯得自作多情——一位陌生女子叫了他一聲,何至就要“腸斷”?另一方面,可注意這故事的結構與前述唐玄宗為宮女“結今生緣”的故事極其相似——都是宮女因意外機緣(皆是詩詞為媒)而被放出適人,兩位皇帝都說了一句寬厚的風趣話,只是戍邊士卒換成了多情才子宋祁。
(二)奪人妻妾
權豪之家,見人妻妾貌美,即仗勢奪之;有時更為此而悍然將其夫殺害。這類事在古代社會中經常發生,這裡僅舉幾例較有分析價值者:
流動的性關係:幾種故事型別(2)
武則天時,左司郎中喬知之有婢名窈娘,色藝推為當時第一,喬知之寵愛她,為之不婚。武延嗣聞之,強將窈娘奪去,窈娘悲憤,投井而死;武延嗣遷怒於喬知之,將他誣陷下獄害死[33]。這是最惡劣兇殘之例。
唐寧王曼貴盛,有寵姬數十人皆絕藝上色,猶有不足,見宅旁有賣餅者妻貌美,遂強取之,甚見寵愛。一年後忽問她:“汝復憶餅師否?”遂將餅師召來,讓他們夫妻相見,妻垂淚若不勝情。寧王令在座文士十餘人賦詩詠此事,王維詩先成,詩曰:“莫以今時寵,寧忘昔日恩。看花滿眼淚,不共楚王言。”雖不無同情之意,但寧王仗勢欺人,還要令文士咀嚼受害人的感情痛苦以為消遣,亦太冷酷矣。
第三個例子又出在楊素身上,稍為文明人道一些。陳朝末年,陳後主之妹樂昌公主才色冠絕,為徐德言之妻。徐知陳朝將亡,以公主的才色,必會被權豪之家擄為戰利品,於是打破一銅鏡,與公主各執其半,約定總在正月望日在都市賣鏡,徐好訪知音信。不久陳亡,公主成為楊素的侍姬,大見寵愛。徐德言流離辛苦,找到京師,果於正月望日在市場上見有蒼頭高價賣半面破鏡,於是接上了頭。徐託人向公主遞送了表示思念的詩,公主得詩,涕泣不食;楊素得知始末,乃將徐召來,將公主還他,二人得以歸江南終老。這楊素姬妾成群,不太把她們當回事,可以送人,可以還人,逃掉幾個他也無所謂——杜光庭《虯髯客傳》中紅拂說“去者眾矣,彼亦不甚逐也”。
姬妾被人奪去,還可以再奪回。韓的愛妾柳枝——原是鄰居一位姓李的將領送給他的——被番將沙吒利劫去,韓痛苦,不能割捨。俠士許俊在席間聞此事,上馬絕塵而去,席未終,已將柳枝劫回還給韓。從此留下一個以“沙吒利”命名的常用典故——寒士的心上人被權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