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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完全不同的人類和生命觀點的指導下,安徒生19世紀20年代期間可能形成完全不同的性情。在安徒生捐助人克里斯蒂安?霍格…古爾德伯格和伍爾夫夫人等人的支援下,米斯林一再要求安徒生抑制性格中陰柔的一面。作為有情慾的人,安徒生在19世紀20年代還停留在孩童階段,對此米斯林應負部分責任。這是一個敏感問題,但霍格…古爾德伯格上校在歐登塞的高處大聲吼叫,清楚地表達了自己和其它人對安徒生奇怪的無性本性的態度:“擔心你的想象遭受病痛,那就戰勝它!……像個男子漢一樣目視前方,不要像女人一樣啜泣,女人沒有男人的勇氣。”第二年,霍格…古爾德伯格的響亮命令重新迴盪在敏感的、女人氣的安徒生耳邊:“年輕朋友!把手放在胸前,看看虛榮仍在你身上起著多麼大的作用……不,垂下眼睛,而且違心地努力工作!”
不過,在19世紀20年代中期,安徒生既沒有學會把手放在胸前,也沒有學會敬禮。當時,在他周圍那些人的眼中,就性別特徵來講,他本應該進入成人之列,就像他的兩位性格外向的朋友———來自索羅學院的卡爾?巴格爾和弗裡茨?珀蒂特那樣。在1823年拜訪英吉曼時,安徒生結識了這兩個人。但是,安徒生只是聽聽他們放蕩的風流韻事,而他自己仍是個男孩兒,他的慾望和渴望都指向他生命中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女性。這種聯絡成為安徒生最初幾首真正的、精心構思的詩歌的基礎:《致我的母親》和《垂死的孩子》。米斯林有嚴格的規定,不準這個年輕人表達超凡的本性。在這種規定下,他創作了這兩首詩。相反,用霍格…古爾德伯格的話說,安徒生本性的某些方面被認為是“病態的”,而且這個年輕人的耳朵裡塞滿了如何抑制這些方面的建議。儘管以前他可能沒有感覺到自己是“病態的”,但他現在感覺到了。顯然,1826年秋天,在給喬納斯?科林和英吉曼的信中,安徒生突然開始質疑自己的性別特徵,並且談論了“我的女人氣的、煩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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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堂到地獄,到赫爾辛格(3)
但是從一開始,就不只是米斯林和其它成年人密切注意到安徒生性格中軟弱的一面,即校長所謂的這種“易動感情的”方面。更年輕的同學也注意到了,正如其中一個同學後來所說,安徒生“從頭到腳都是虛榮的化身”。在安徒生1825年到1827年的日記和信件中,他清楚地表明由於沒有朋友的幫助,他被迫再三地審視自己不同尋常的本性。就像他在1826年9月給英吉曼的信中所寫的:“我以為自己有些幼稚,無論何時,風稍稍吹得無情一些,我的眼裡就會立刻含著淚水,儘管我知道生活不能永遠是五朔節……我沒有真正地瞭解自己,但我承認自己過於女人氣、過於軟弱。”
很明顯,19世紀20年代期間,安徒生的心靈受到了一些嚴重的傷害,作為一個男人,這些傷害使他更加封閉。他的天真成為自衛的手段,因為這個受傷的青年拒絕長大。在未公開的作品裡,他開始按那種天真小男孩兒的田園形象來觀察和理解自己。
如果米斯林教學法在心理方面對安徒生來說是災難性的,那麼在斯拉格爾斯和赫爾辛格的歲月裡,嚴肅的校長的嚴厲批評確實對安徒生的藝術技巧有積極的影響,因為他的大部分寫作必須秘密地進行。即興創作者需要的正是這種強烈的反對。在1822年到1827年期間,安徒生創造了一種完整的詩歌亞文化。當他最終於1827年逃離了老師和顧問時,這種亞文化幾乎像離弦的箭一樣飛速發展。甚至在19世紀20年代,安徒生就認識到,對於作為作家的他來說,經歷才智和審美方面的反對有多麼重要。他在許多課堂短文中提及過這個主題,而且,由於不用給哥本哈根的捐助人扮演可愛、聰明的男孩,這個嶄露頭角的年輕詩人可以突然說:“只有經歷衝突,世界才會持久;只有經歷燃燒的火焰,金屬才會純淨;只有經歷戰鬥,靈魂才會贏得力量和尊嚴。”毫無疑問,20歲的安徒生相當清楚反對法則。在一篇題目具有啟發性的短文《人為什麼不想在生命中獲得永恆的幸福》裡,當他明確指出只有痛苦才能教育人時,他的思想超越了他實際能夠確定的界限。後來在短文裡,他詳細闡述了這個觀點:
“透過反對和鬥爭,萬物得以存在;正是以這種方式,混沌狀態變得井然有序。正是透過火的力量,賤金屬得以淨化,因此,只有經歷苦難,一個人才得以淨化,並得到真正的幸福,當世俗生活的痛苦撥開了人們內心的紗羅時,才能捕捉並希望得到這種幸福。”
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