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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30年代初期,漢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在詩歌之外偏愛的女人,首先、而且主要是那些對性生活鄙夷不屑的女性,或是那些因為年齡、社會地位或是在身體上有缺陷而不得不把性生活拋在一旁的女人。對於安徒生來說,她們就是他的“媽媽姨嬸”和“姐姐妹妹”,比如前面曾經提到的賽恩?拉索、亨麗埃特?漢克和她的母親、脾氣暴躁的伍爾夫夫人。在安徒生一生中,還有許多其它這樣的“紙上姐妹”,比如杰特?科林、瑪蒂爾德?奧斯特、塞里斯夫人、梅爾其奧爾夫人、克拉拉?海因克、斯凱夫尼亞斯夫人、米米?霍爾斯頓和喬娜?斯丹普等等。1831年在德累斯頓畫廊,安徒生曾經站在拉斐爾的《西斯廷聖母》前頂禮膜拜,而在“紙上姐妹”中,很多人都和這位聖母在精神和氣質上有著異曲同工之處。她們同樣都表現出一種超越於性別和肉體的安詳,以及一種清幽高雅的鎮定。而這些母親姐妹般的女性在某種意義上同樣也像神一樣無法靠近,因為她們要麼年紀太小,要麼太大,或者是已經結婚,或者像他最敬重的亨麗埃特?漢克、亨麗埃特?伍爾夫和德國人克拉拉?海因克那樣———她們不是駝背,就是個子太矮。
安徒生幾乎從未放棄過“姐妹”這個詞,對於安徒生來說,它有著雙重的含義。一方面,當他在使用這個詞的時候,馬上就可以把自己標榜為“兄弟”,讓“兄弟”的名義把自己放進一個原本毫不相干的家庭裡。另一方面,利用這個尊稱———“姐妹”,安徒生突出了一種精神層面上的關係。正如神話故事《大柳樹下》所言,誠實而堅貞不渝的努德即將離開天堂進入塵世,在臨別的那一刻,容貌可愛但肉體純潔的約翰尼向自己青梅竹馬的愛人求婚:“不要讓你和我再痛苦下去了,努德!我們永遠是最好的兄妹,我永遠是你可以依靠的人!但僅此而已!”
顯然,安徒生給自己修建了一個牢固而清晰的界限,“姐妹”這個詞也形成了安徒生的修女規則,也成為他一生中最強大的保護神,讓他免受誘惑,永葆純真。而女人也恰恰是因為他的純真而喜歡他。正如夏洛特?布農維爾在回憶錄中含蓄的看法,絕對不是因為他的男人味或是外表上的英俊。而德國鋼琴演奏家克拉拉?舒曼也直言不諱地指出,這個丹麥童話故事作家是一個人“所能想象到的最醜陋的男人”!但是對於女人而言,無論年輕還是年長,也不管安徒生走在世界上的哪個角落,卻都願意圍繞在他的身邊。他有一種特殊的魅力,即使是其它男人不經意地也會受到這種吸引力的誘惑。比如在一次皇家宴會中,一向討女人喜歡的丹麥國王腓特烈七世突然發現,自己的伯爵夫人丹娜竟然沒有在身邊,而是加入到安徒生的偶像人群中。於是,國王擠進人群質問安徒生,宴會上的其它男人和他相比,到底缺少什麼。安徒生的回答非常和氣,但結尾卻是一句充滿陽剛之氣的嘲諷,儘管這肯定不是作家故意而為的:“陛下,那一定是某種內在的氣質!”“什麼?我不懂!”國王打量著作家消瘦的身體大聲說。“我永遠都不會相信存在這種東西。在他的身上,我也根本看不到有什麼特殊之處!”
透過母親與兒子、姐妹和兄弟這樣的關係,安徒生一次又一次成功地把那些年輕而又有魅力的女性置於某種神聖的位置,並透過這種方式迴避了她們的性慾。這個現象在後來的作品———比如1866年的《守門人的兒子》中體現得淋漓盡致。《守門人的兒子》講述了將軍迷人的女兒埃米莉:“她是那麼的迷人……如此的飄逸,又是如此的嬌嫩!如果把她畫在畫上,那隻能是一個五彩繽紛的肥皂泡。”裡伯格?沃伊格特,以及喬納斯?科林的女兒、我們就要談到的路易絲,就是安徒生成人生活中最早的肥皂泡。這兩個年輕而性慾旺盛的女人被安徒生巧妙地轉化為自己的“妹妹”,並且接受了他的修女規則,並就此擺脫了一切同這位“安徒生哥哥”可能發生的“危險”的性關係。
和《守門人的兒子》中參加化裝舞會的將軍女兒一樣,裡伯格?沃伊格特和路易絲的女性身軀都稀里胡塗地淹沒在安徒生為她們勾勒的迷霧當中,在作家的心目中,她們的形體就如同天使一般,安徒生是這樣形容她們的:“薄紗緞帶中的,是她那顆善良的心靈。她像飄浮在風中的天鵝,輕盈地落在地上,其實,她並不需要翅膀,她所擁有的翅膀,僅僅是她心靈的流露。”
他對裡伯格?沃伊格特的愛突然開始變得如痴如醉,1831年1月出版的詩集《幻想與隨筆》談到了這件事。他馬上把這本詩集送給了英吉曼夫婦,這對夫婦注意到一些詩中的語調極為悲傷,於是立即做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