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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我來說,這個古老的民間故事生動地描述了一種神奇的追求,他們所追求的並不是自己已經擁有的東西,而是在每個人身上都能發現的東西。不滿足於現狀,對未知事物的追求,新的世界驅使著阿格尼特走進大海的懷抱。她希望能找到自己心目中的人魚,和他踏上歸途,但是當她實現這一願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陷入了無限的痛苦,只有死亡才能把她那顆永不停息的靈魂帶入淨土。”
作為一個即興詩人,把全部的身心傾注到自己已經完成的作品和正在創作的作品,是安徒生的本性,因此,他把《阿格尼特和人魚》視為所有作品中最重要的一個篇章。同時,他還認為,這個戲劇般的民間故事也是他本人生活痛苦的一部分,在巴黎,奧托?穆勒對他的看法持有同感,他寫道:“你把自己比作你的阿格尼特,但是對於你和她之間的相似之處,你似乎並不快樂。”而在哥本哈根家鄉的很多朋友也持有相同的看法,其中包括亨麗埃特?漢克。
對於劇中的主人公,安徒生的態度非常清晰,而且極富於個性色彩,這一態度在標題頁最後的遺囑條款中表露無遺。安徒生在遺囑中指出,如果他在完成歌劇之前去世的話,手稿以及已經交由科林一家保管的《自傳》將一同印刷出版。但是,安徒生在向愛德華?科林描述《阿格尼特和人魚》時這種充滿激情的方式向我們揭示出,這部藝術作品是他靈魂中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1833年9月,在一封寫于勒洛克勒的信中,安徒生實際上已經把這部歌劇描繪成一個富有生命力的東西,就像一個新生嬰兒,需要最親近的人給他以呵護和理解。9月12日,安徒生又寄出了一氣呵成的第二部分,也就是歌劇的最後一個部分。安徒生在信中描述道,當他把這些手稿精雕細琢地合併起來的時候,就如同一個母親,第一次小心翼翼地抱起光著屁股、嬌嫩纖小的嬰兒:
“給你寄去我的阿格尼特,儘管已經全部完成,但是除我之外還沒有任何其它人看到過她……請善待這個好孩子,雖然她出生在崇山峻嶺之間,但她的心卻永遠是一個丹麥人……當你瞭解了她全部的時候,將會意識到我心中的世界,我就是這個阿格尼特的父親,我飛越阿爾卑斯山,幻想著一個新的阿格尼特出現在波浪之中……對於這個可愛的孩子,我還有什麼其它應該告訴你的事情嗎?我覺得已經足夠了!……親愛的,我親愛的朋友!當我把阿格尼特包裹起來的時候,我的心狂跳不已!……哦,馬上給我回信,評論一下我的阿格尼特!……讓這個阿格尼特儘可能地完美、充實,可以分成幾個專欄,再給她取一個副書名。”
但是愛德華?科林根本沒有像安徒生所希望的那樣,把他成為阿格尼特的父親當作什麼值得自豪的事情。1833年秋季的4封信表明了他對這個故事的反應和評價,他在信中說:他的朋友“用心書寫了這篇故事”。同時,愛德華?科林以簡單概括的形式對這部戲劇進行了評價:8月份,他在一封信中首先對第一部分提出了強烈的反對,然後又分別在9月和10月的信中,對第二部分略有保留地提出了讚賞,他認為這一部分穿插了一些“感人”和“優美”的情節。但是到了12月,他卻突然對整部歌劇提出了全面、尖銳的批駁。愛德華對《阿格尼特和人魚》的駁斥甚至充滿了攻擊性。儘管愛德華?科林在秋天提出的批評中還夾雜著一些肯定的意味,但是現在,他卻認為這部歌劇是徹頭徹尾的失敗。他居然把“畸形”和“不成體統”這樣的形容詞派上了用場。至於愛德華?科林對這部作品如此反對的原因,他指出,作家對於男性角色進行描寫的語調過於“病態、溫柔”。針對這個方面,愛德華?科林在8月份的第一封回信中就已經談到,他希望能從作家的筆下,找到一個更強壯、更直白、更客觀的男性角色。事實上,劇中角色的全部心理及其命運的安排直接來自於安徒生本人,正如他的朋友所指出的:
“你正在你所描述的生活中扮演著一個角色;你在書寫自己的情感,因為你正在把自己的身軀和靈魂放到那個環境之中。但是在你身上所缺少的,則是一種冷靜的頭腦和主宰思想的力量,而對於一個能夠置身於自己所描繪的世界之外的作家來說,這種特質則是不可或缺的。”
此外,在阿格尼特和同父異母的哥哥,她的求婚者海明的對話中,安徒生直接引用了他們在科林家的一段談話:“我敢保證,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以這種不正常的、太過溫柔的心態覺得我不喜歡你時,你就總是跟我說個沒完。”———這種做法也讓愛德華?科林惱羞成怒。但科林並沒有提到任何摘自兩個朋友之間通訊中的具體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