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樹娘娘

第4部分 (第3/4頁)

“還不是都怨你們人類！”桑鳴一臉氣惱。

“我們人類怎麼了，你從頭告訴我呀！”張弛順勢把人圈進懷裡。

桑鳴想了想，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反正是人類理虧。雖然這個姿勢讓他心跳加速，但他還是一板一眼地說了起來——

本君乃是天下桑樹之祖。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小丫頭總是跑來給本君澆水，還把一些心事說給本君聽。念在她十分仰慕本君的份上，本君便勉強聽她嘮叨。

那小丫頭長到十六歲的時候，父母相繼去世，家裡只留下她和三個年幼的弟弟，一時間沒了生活來源。她不想被逼嫁人，卻又走投無路，就到本君這裡來哭訴。

本君看她可憐，就偷了上界七仙女身邊的碧足銀蠶送給她，並告訴她只要喂一些葉片給碧足銀蠶，那蠶就會吐出漂亮的像雲彩一樣的綢緞。有了這些綢緞，她就能養活全家。本君一再叮囑她，不能將此事外洩。哪知道有一年饑荒，她還是忍不住把碧足銀蠶分給了村中其他人家。

三年之後事發，天帝震怒，命人拘了本君去天庭受審。他問本君有沒有悔意，若是有就下界將所有知情之人一併抓去冥府。本君自然不肯鬆口，那丫頭天性善良，本君從送她碧足銀蠶之時就知道這事藏不住，何苦拖累於她。

於是天帝便命人將本君真身連根拔起，斷成千萬段，分散到天下各個角落，成了千萬桑樹。又將天界的碧足銀蠶變成凡間的蠶，命它從此以後只能以桑葉為食，吐出的絲也不再會自動變成綢緞，而要靠人力抽絲剝繭再行紡織。最後天帝把本君的魂魄封進一塊頑石裡，命本君在東海之畔思過，幾時想通了才能出來。

滄海桑田，本君在海邊待著，也不知過了多少年。有一日觀音菩薩經過東海，剛巧看到本君，知道了這段因果。菩薩說本君雖然犯了錯，卻也讓人間自此有了絲綢，是一件有極大功德的事，現在只是欠缺些人間香火，得了之後就能功德圓滿，脫困出去。

我問菩薩如何能得人間香火，菩薩便將本君魂魄所在的頑石起出，託夢給一個石匠讓他將頑石雕成神像，是人間的主司桑蠶的桑鳴之神。哪裡知道那石匠上了年紀，醒來之後忘了本君模樣，只記得是觀音菩薩託夢，竟為本君塑了一尊女像。那時候菩薩已走，只留下一滴楊枝甘露給本君，本君無可奈何，只得留在一座破廟裡等人間香火。

偏偏人類不思報答，用本君千萬後代的葉子養蠶，卻沒有一個前來拜我。眼見那廟一日日破爛下去，本君自覺無趣，便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跑到一個水池邊上，只有一棵小桑樹給本君遮陽。

本君百無聊賴正準備睡個回籠覺，魂魄卻突然跳動了一下，竟是個小孩兒正在拜我！雖然只是撮土為香，也讓困住本君魂魄的石像鬆動了些。那小孩兒有趣得很，拜本君原來是為了摘些桑樹上的果實。本君自然是欣然答應了，還分出些草木靈氣，好讓小桑樹多結一些桑葚。

後來小孩兒又帶了別的小孩兒來拜本君，石像越來越松，本君高興極了，便天天盼著他來。他夏天的時候來的多些，其他時候來的少些，本君為了多看他幾次，就讓小桑樹結果的時間變長。

那一日本君覺得突破石像的日子不遠了，就瞧見那小孩兒跑來採桑葚。後來又跑來一群小孩兒，雙方打鬧起來，那小孩兒一時心切竟然掉進了水池。這時候有人跑來求本君救人，其實沒人求本君也是要救他的。只是本君被困在石頭裡，脫離不得。本君一時心急，便朝水池撲去，不曾想竟然成功了。本君救起那小孩兒還沒等高興，又被石頭拉了回去，不過看他沒事，也就忍了。

後來那小孩兒來謝本君，還說……還說要娶本君。本君心裡歡喜得很，在心中允了他。又過了一陣本君終於脫困，離開的時候崩壞了石像一角。本君立即跑去深山，找到本君當年藏起來的一粒種子，重新種出真身。等本君回去，那小孩兒卻總也不來見我。寒來暑往，過了好些年，本君才想起自己又不是被封印起來的，他不來找我，本君卻能去找他，於是就一路找了出來……

桑鳴說完過往，抿了抿嘴：“本君看了這些天電視，知道這話你們人類大約是不會相信的，可本君說的都是實話。”

張弛有些心痛地摸了摸他的頭：“疼嗎？”

“什麼？”

“天帝罰你的時候一定很疼。”張弛難過得要死，被砍成千萬段，不是跟千刀萬剮差不多，那該有多疼啊！

桑鳴呆呆地搖頭：“本君是草木之靈，只是斷根的時候十分疼，其餘倒是還好。不過都過去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