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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不在了。這張還我偶然是從家裡翻出來的,不知道哪來的,收拾屋子才發現。”

老彎依舊保留著小鎮的習俗,話在嘴裡小心的透著親熱,平淡。低頭抽菸的身影有些老邁,我清楚記得他比我只大兩歲。

二:

下東山。

感覺熟悉?謝謝,憑這點就知道你多少看過我以前寫的一些字,反覆使用過的一個地名。其實它還有一個稱謂:小漢口。不用解釋你也知道它的含義,首先它是一個水路碼頭,這也就決定了它必須是一個往來中轉貨物的集散地,隱藏的意義是富饒。

老彎家就住在下街,倒數第三家,這點我必須說清楚,因為我老婆當初來到這個小鎮就住在第二家,戶主倆是弟兄。

房舍一般,小鎮很普通的格局。三間房,正中是堂屋,大多擺放著八仙桌,兩把高背木椅,後面是一間暗房,做收藏雜物使用,左右有門,一邊為廚房,房內中間隔一牆,前半部分為主人臥房,你應該想到了,這一定在左邊,右邊為客房,一般來說小孩居住,正對這扇門懸著一根粗麻繩、一架樓梯,老彎有一個弟弟,因此他住樓上,爬上去,就是一片獨立的小天地,靠牆是床,床側有扇窗戶,推開臨街,再往前是堵女兒牆,牆上長滿仙人球,夏秋開著白色的花,我曾經用竹竿捅下過幾個,用力過猛大都沒了根,怕人發現,隨手扔進河裡,後來聽說仙人球沒根也能養活,這讓我十分懊惱。不用我再介紹了吧,牆下幾米就是河水,每年夏天過後,都能在堆積的沙丘下挖到許多鐵釘、銅錢,最大的一次收穫是挖到一枚小巧的銀幣,上面有個光頭的老人。

我時常和老彎無拘無束地躺在樓上的床上發呆,陽光穿過頭頂石瓦的縫隙照下來,落一地的斑斕,唯一的問題是樓下做飯時會有大團的煙氣順著樓板蔓延開來,惹人咳嗽,我和老彎曾經找過一些廢報紙把那些縫隙全都堵上,不想卻惹了麻煩,煙氣沒法透出去,聚集在廚房裡無法快速散去,嗆得老彎母親一臉淚水。

感覺到我羨慕的語氣了吧!

是這樣。鎮上大概分兩類人:有公職的人家和一般居民。我父母同在一個單位上班,人不多,房屋卻很緊張,統一的一間廚房裡各家輪流做飯,另有一間屋子從中分成兩間,我住前面,會客、吃飯什麼的都在那,有時父親和客人們在那喝酒,吵吵嚷嚷半宿,所以打小我就非常羨慕周圍那些居民的小孩,雖說生活質量差點,但多少還有屬於自己的一點空間。

後來我才明白,我們其實都在羨慕著對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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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三:

現在說倒數第四家,麻爺。

麻爺不姓麻,姓賀,孤身一人,靠打掃街道的衛生領取微薄的工資餬口。終年穿著一套破舊但卻非常潔淨的舊軍裝,腰桿挺直,甚是威嚴,說起話來是一套一套地道理。早起上學時常見他已收拾完畢,小聲哼著不知名的歌扛著掃帚回家,佈滿一個個小凹窩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據他所講是火藥造成的,卻從不細說那個故事,沒人知道他既然是復員軍人為何沒有安排工作,也從沒聽見他有什麼後悔言詞,讓人著實納悶。

麻爺有個惡習,喜吃死動物。河裡偶爾漂過的死牲口,擱在灘口上,沖刷的泛白。叼著刀,迂迴繞過激流到達那,就地宰割,手起刀落,庖丁解牛一般分解了屍身,粉紅的血水漫過河石間隙,流上一段不見了蹤跡。這個時候,岸上照常圍滿鎮上的居民,指指點點嘈雜一片。傍晚時分下街上就會瀰漫著一股誘人的肉香,嘴饞的孩子嗅到這股香氣,吵鬧得家長動了怒氣,一把拉過孩子的耳朵進屋反腳踢上門罵個不休:‘短命鬼、不得好死’等等惡毒的話。

其實那年麻爺已六十出頭,沒人知道他以前的歷史,對於小鎮的人來說他更像一個六十多歲的新生兒,這多少有些滑稽,但你必須尊重這個事實。

現在回想起來那算一個異事,不明不白的混在那個年代是種奇蹟。

記憶裡全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過於深刻一點的東西,我不大瞭解,對於不瞭解的事我選擇迴避,以免在後面真正虛構時和真實的事混淆在一起,造成你的反感,這有點得不賞識。

好像是快七十的一個冬天麻爺走了。鎮上的一些熱心人幫忙辦的後事,收拾屋子時發現床下有隻破木箱,掛著一把大鐵鎖,鑰匙卻尋不見,幾個人當場商議了一翻,一致同意劈開看個究竟。

箱子裡有一張發黃的軍人三等功榮譽證書、一個抗美援朝的紀念章、一對紅領章,最下層有疊錢,按大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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