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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砂主人猛地擺脫鼻子上的那隻手,一屁股坐下嚎啕大哭。沈婕急忙跑過去,一邊撫摩著他的鼻子一邊向龔青翻白眼:“你幹啥呀?”龔青卻指指自己的耳朵,搖頭不語。熱砂主人這時將沈婕一推:“你淨添亂!”沈婕不解,說:“你又發什麼神經?社長,你快解釋解釋!”曹三同說:“讓慧昱禪師解釋。”慧昱卻搖頭一笑:“我不明白,我解釋不了。”沈婕說:“你是佛學院畢業的,還解釋不了?”慧昱說:“解釋不了。”依舊埋頭幹活。
其實,慧昱早就知道熱砂主人和龔青是在演繹百丈懷海的故事。他大喝一聲,龔青指著自己的耳朵搖頭不語,講的是百丈被馬祖大喝一聲耳聾三日;他說野鴨子,龔青去扭他的鼻子,也是一則著名的公案,是馬祖讓徒弟不要受生滅法的牽制;而熱砂主人嚎啕大哭,那也是公案裡的一個情節,百丈用哭來表示自己捱了師父的“殺人刀、活人劍”之後開悟。慧昱想,這幫人對禪學有熱情,有研究,真是禪門之幸事。有學者早就說講,禪學是溝通佛教與現代人的最好橋樑。禪僧們應該充分重視這一因緣,讓這些人好好領教禪學智慧,並透過禪學接近和了解佛教。但是,他又對這些禪友們熱衷於鑽研公案、瘋瘋癲癲地模仿古時禪師作派不那麼喜歡,甚至感到厭惡。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那一幫禪友,還是繼續嘻嘻哈哈地作“模仿秀”,後來,他們只管秀來秀去,已經顧不上幹活,钁頭鐵鍁只是他們偶爾用上一用的道具。到了十一點鐘,一些人喊累喊餓,嚷嚷著要去吃飯。曹三同說:“好,咱們到芙蓉山莊撮上一頓!”他讓慧昱同去,慧昱搖頭謝絕。熱砂主人臨走時,到慧昱跟前小聲說:“我發現你今天情緒不高,是不是沒當上住持鬱悶呵?”慧昱沒有回答,笑一笑繼續刨土。
在此後的幾天裡,慧昱一邊幹活一直思考這樣一個問題:如何讓禪學契合現代社會。他想,像師父那樣的禪僧,整天抱定話頭枯坐,甚至閉關不出,只能讓俗世之人敬而遠之。像曹三同他們這樣,一味地掉書袋,弄玄機,矯揉造作,也顯然不利於普及禪學。
那麼,到底怎樣為好,什麼才是殊勝法門呢?慧昱苦苦思索。
這天,他坐在地邊休息,看著面前的钁頭,忽然想起古時一位叫陸希聲的人問仰山禪師是否持戒、坐禪,仰山作頌答之:“滔滔不持戒,兀兀不坐禪。釅茶三兩碗,意在钁頭邊。” 慧昱想,仰山在這裡並不是說不用持戒,因為鋤頭(古時稱钁頭)時時像除草那樣去穢去淨,故不持戒而未嘗不持戒,不坐禪而未嘗不在坐禪,只是無造作、無是非、無取捨、無斷常、無凡無聖。這也就是古德講的“平常心是道”。
平常心是道,那麼禪也應該歸於平常。
“平常禪”。這三個字突然從他心中跳了出來。
平常禪。平常禪。平常禪。
慧昱想,應該從這個角度闡釋禪法,使之成為禪人的修行要領,並讓禪以平常的姿態走向社會,走進民間。
他經過一番思考,歸納了“平常禪”應具備的幾個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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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合十 第二十三章(3)
第一,佛我統一。指的是禪人要###見性,徹見“本來面目”,認識到人人都具澄明圓滿的本心,只要不執著於妄想,那麼就會“踏著本地風光,管取超佛越祖”。
第二,心平行直。心不住諸相,如如不動,行住坐臥,純一直心。心平行自直,行直心必平。
第三,不修而修。不刻意持戒、坐禪,飢來吃飯,困來即眠,去除造作,隨緣任運,在黃花翠竹間領悟禪學的玄妙,於日常生活中感受真理的搏動。
第四,出入自如。打通世間、出世間,以出世的情懷做入世的事業,將禪境化為親切平易的人生境界,以般若智慧建造人間淨土。
回寺後,慧昱通宵達旦,將他的思考進一步擴充套件,寫成一篇萬字長文。此後的幾天,他反覆斟酌修改,並增加了防止將“平常禪”庸俗化的內容,將文章題目定為《迴歸平常方是禪》,投寄給了疊翠山佛協辦的《獅吼》雜誌。
從此,慧昱也實踐著他的主張,任性逍遙,隨緣放曠,將生活與禪打成一片。他每天都去開闢茶園,回寺後該上殿上殿,該過堂過堂,晚上在寮房或看書,或寫字,或唸佛,或坐禪,自由無礙,身心輕安。
春節後,他收到了疊翠山寄來的《獅吼》雜誌,原來是自己的那篇文章發表了。讓他驚訝的是,文章發在這一期的頭題位置,明若大和尚親自寫了按語。按語說:“當年太虛大師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