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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度攝入畫面,怎樣取景抒情背景色彩和繪畫語言的情節細節。眼前這位能歌善舞的少數民族姑娘,不用說也進入了我們繪畫的視野,怎樣構思,怎樣設定畫畫,近景中景或者遠景?半身全身半裸或者全裸,也就是作為人體模特,能不能請這個少數民族姑娘呢?要透過什麼手續什麼心境什麼氣氛,才能把她作為人體模特?她那靈動的身姿,濃黑的眉頭,油亮的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再配上她那偏長的鵝蛋型的臉蛋,成為我們手中和筆下的創作素材呢?
那晚,郎天裁舉辦的歡迎港商莫尚、策劃女兒泉風景區開發的晚宴,不是在女兒泉瀑布,而是碧波盪漾的女兒湖賓館。喝著茅臺、吃著從女兒山原始森林裡採集來的蘑菇山珍,賓館二樓餐廳大中華包間,酒香四溢,溫暖如春。寬大的餐桌上銅壺火鍋裡,冒著騰騰的熱氣,屋子裡瀰漫著帶著少數民族風味的農家老臘肉的清香。我和郎天裁鎮長坐在下方,上方坐著我們這個城市管理宣傳旅遊文化的最高行政長官藍一號。鷹鉤鼻子畫家莫尚,亮著拜倫或唐璜式的高貴而溜光的腦袋,坐在藍一號身旁。時間真是奇特,它怎麼把當年青春洋溢的青年畫家,雕塑成一個頗帶歐洲紳士貴族模樣的港商?女兒湖風景區藝術團的幾位姑娘,小鳥依人般地穿插坐在男人們的身邊,勸酒喝酒,一曲歡歌,一陣美酒,而藍一號、莫尚和郎天裁都似乎和身邊的姑娘打得火熱,他們一個個容光煥發,如坐春風。誰也沒有注意,整個女兒山女兒湖都籠罩在陣陣歡歌笑語中,而他們之間的另一個主人,當年的畫畫姑娘走資派的女兒易安,怎麼能夠在我們這群男人的餐桌上找到自己的位置?那天晚上,她一個人默默地在月光中走了很久很久,也許,她再也無法在飛珠濺玉的女兒泉瀑布腳下那條依然清亮的女兒河裡,找到當初那個年輕的畫家莫尚。她不知當年在飛瀉的女兒泉瀑布下面的那塊大石包上,淋在震天巨響靈魂鼓盪的水霧中,緊抱在一起的是一個什麼樣的身軀,還有,星星點點在女兒河水面上盪漾、絲絲縷縷探進小木屋的窗欞、親吻在他的身上她的胸前——是怎樣的一片溫柔的月光?
時光一天天流失,瀑布永不停息飛瀉。莫尚從一個滿頭青絲的青年畫家,變成了拜倫、或者唐璜式的光頭港商。後來他可曾結婚?他們的生命中又出現了什麼樣的女人和男人?多年隔一方,女雕塑家易安身邊,可能也現過她嚮往的男人,那些男人和她交往到了什麼程度?我不十分清楚。不過,比較可靠的訊息是,易安和藍一號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他們有沒有睡覺,睡覺的時候,易安還會不會有當初女兒泉瀑布賦予過她的那種愛的感覺?可能誰也難以說清楚。我能說清楚的是,港商莫尚,上世紀八十年代,哦哦,他們在監獄裡……“文革”剛一結束,就放了出來。雙雙回到過去的某某美術院校。那時,莫尚的繪畫,在我們當時的美術界,儘管非常好,非常有創新意識和藝術品位,但是,也許拖著勞改釋放犯的尾巴,無論怎樣也不能進入主流。他帶著懷才不遇的遺憾和仇恨,離開了大陸,隻身闖香港發展,繪畫也經商。既然經商,他沒有固定職業,也沒有經濟來源,只要能畫畫,只要能賺錢,見到什麼他就做什麼。甚至,他還參與文物走私,甚至其他貨物、商品走私。他的確賺了錢。他把我們國家最珍貴現代當代的美術作品,有些是絕版的作品,賣到了國外。賣給了美國加州或巴黎倫敦的藝術博物館。他賺的美元歐元,聽起來都會嚇我們一大跳。他認識了我過去的朋友瑁黧以後,給了瑁黧一大筆錢,叫她到泰國、新加坡、馬來西亞做化妝品生意。他牽頭叫瑁黧做香港某一國際著名品牌化妝品的形象代言人,還回烏溪小鎮投資修建女兒湖賓館,還沒有賺到錢的時候,瑁黧就神秘死去。不知因為飛機失事,還是死於港商莫尚的陰謀。一個偶然機會,我獲得了瑁黧和莫尚合夥做生意的訊息。莫尚已經五十多歲,還沒有結婚。雖沒有結婚,他全世界跑,經商繪畫,也全世界去接觸那些各國女人,選模特成了他一生中樂此不疲的工作,也可能成了他玩弄女性——可不可以這麼說呢——的藉口。至少我知道瑁黧年輕美貌時和他打得火熱,但我敢肯定他們並不是夫妻。我想可能就是我們現在常見的那種男人與女人之間肉體金錢的關係。別看莫尚那鷹鉤鼻子和那張白淨臉龐,那個唐璜式的光頭,以及光頭下面那對頗帶藝術家氣質的小眼睛,談起金錢,談起女人,談起繪畫,它們都會表現得那麼生動,那麼自然。那年,瑁黧還沒有離開我,也是在我們這個城市一歡迎港商的宴會上,我不知道那次宴會藍一號和易安是否參加。總之,那次宴會,他認識了由某軍醫學校派來陪他們吃飯喝酒唱歌跳舞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