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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的鄉村山寨的野味,多年後,在水英水靈曾住過的小鎮繡樓上,翩翩起舞。當年,廖佐煌強走霸佔的姑娘是不是這一位呢?柳家小子柳如風、劉正坤,在小鎮皂莢樹下的小船上放走的布依族少女,是不是這一位呢?這是我多年後,回到小鎮寫生時遇到的頗帶歷史風情和民族風情的景色。
小鎮晚景,悠閒而寧靜。沿著小鎮東頭,洋槐樹掩映的繡樓,通往萬年臺那一帶的柏油馬路兩旁,大大小小別墅式的小樓,綴滿了山坡。入夜,旅行團的大卡車,紛紛駛來,嬉笑聲、拉客聲此起彼伏,音樂廣場鍛鍊的村民、鎮民一起,彩燈下載歌載舞。我沒有再到如風老輩的吊腳樓,也沒有再找他們的郎天裁鎮長,安排食宿。已經煥然一新的小鎮東頭繡樓,彩燈霓虹閃爍。蘆笙、螺號、粗獷的卡拉OK,在夜空中迴響。站在經過修整的青石橋上,遠望綠葉叢中的繡樓,簡直成了一個戲樓,紅燈籠、紅燈泡,細碎的竹葉,寬大的芭蕉葉,渲染著紅色旅遊風景區烏溪小鎮的晚景。遠山隱隱,小河悠悠。紅繡樓臨窗座位上,休閒喝茶的人影兒隱約可見。一個身穿紅衣服的彝家姑娘——是不是呢?在悠悠起舞,其身段之婀娜、其舞姿之窈窕、其身影之靈動,把我和易安驚呆了!
“攝下來,畫下來吧!這個姑娘,這個小鎮的晚景。”
易安悵然地說,細細的眼睛,似睜似閉。也許,她的眼前,出現了當年她和鷹勾鼻畫家,宣傳革命思想接受再教育的那一幕幕往事。
世事輪迴。人們創造著自己的生活,也揮灑著自己青春與自由。
當年,她和鷹勾鼻畫家,現在的港商莫尚,偷偷上女兒山寫生、畫風景、畫人體,不就是在那個封閉青春與自由的時代裡,一種很弱小、又很閃亮的生命自由與青春的創造和揮灑麼?
只不過,他們都付出了歲月流失、人格尊嚴的慘痛代價。
後來,在郎天裁專為我們舉行的歡迎晚宴上,我們再次見到了這個少數民族姑娘,還是在裝飾一新的繡樓,還是在椰林、芭蕉葉叢中,還是在木雕古樸、高掛羊頭的小舞臺上,她高挑的個兒,紅紅的衣服,閃爍的彩燈,金黃的地毯,把她的臉龐和身姿,映照映襯得桃花一樣絢爛、格桑花一樣秀美,甚至,我想起了十里紅山坡上的罌粟花,一樣的神秘而冷豔。她的歌聲,雲雀般輕盈。她的敬酒,羞月般嫻靜。他是郎天裁投資組織“烏溪小鎮女兒山國際旅遊文化發展某某有限公司女兒紅藝術團”歌唱、獨唱演員臺柱子。一會兒戴著哈達裝扮藏族少女跳起了鍋莊;一會兒裝扮維吾爾族姑娘跳起了“牙克西”;一會兒戴著斗笠,款款走出布依族山寨,古樸的衣襬捲動著霏霏細雨;一會兒手持細軟的手帕,彎彎的身材像淡淡細眉,靈巧的雙腳輕輕點地,敏捷的舞姿揮動成一曲“阿細跳月”。在這個遠離城市繁雜與喧囂的古樸小鎮,淡化了許多往事,在石達開及其小妾,民團土匪,淶灘碼頭,獅子嶺城堡,觀音巖紅軍醫院女護士,女徵糧隊員,裸體遊街“點天燈”,接受再教育的男女畫家,偷情女兒山的時空環境裡,在燈火闌珊、詩意闌珊的現代新興紅色旅遊景點,烏溪小鎮,秋天,柔柔的夜色和融融的晚風中,活躍、閃現著的這個給人魔幻夢幻感覺與色彩的少數民族姑娘喲,簡直就是吸收了一切自然、大地、天空與美的精華,使我這個好長一段時間以來,已經遠離模特,併發誓不再畫模特的畫家,心裡直癢癢。易安呢?平靜地坐在靠窗的座位下,望著姑娘翩翩起舞,兩眼淚光盈盈,難道姑娘那靈動的身姿,勾起了她那並不遙遠的記憶?抑或,她也要掏出畫筆,現場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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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女(7)
但是,易安和我,都終於沒有能夠掏出畫筆現場寫生。
雖然,我們這次回來,實際上是一次更漫長的遠遊。在表面看來如詩如畫,內底裡洶湧著各種焦慮煩躁希望與不安的烏溪小鎮歲月中,我們都同時認為,畫畫不過是這次旅遊的副產品。我們似乎還想在這片山水中找到我們人生和命運的些許軌跡。山水。小鎮。道路。黃桷樹。皂莢樹。悠悠行走著我們的身影,翩然遊動著我們的心靈,似乎每時每刻都伴隨著時而幽咽低徊時而激揚高亢的命運的歌聲。但是,是不是我們都忘記了手中的畫筆了呢?我們的行李,我們的畫筆畫板寫生架宣紙道林紙速寫紙照相機攝像機,都在訴說著我們心中深深掩藏的繪畫慾望。畢竟,我們都是畫家。我堅信,我和她是此時的畫家,而不是當初和她一起接受再教育的彼時的畫家。軍事題材畫家柳偃子,不是當初的造反派畫家和現在的光頭港商莫尚。我們知道,怎樣選取繪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