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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當我隱約聽到他和郎天裁之間那些勾當,我毅然決定和他保持距離。藝術,真正的藝術不能摻一點沙子。誰知道那天晚上,女兒峽藝術團在“金皇后美食娛樂城”和女兒湖賓館,招待投資商莫尚的宴會上,不知什麼原因,我們不期而遇。那晚的歡迎宴會,易安沒有參加。我不知道是不是她不敢面對她面前的幾個男人,藍一號、莫尚、郎天裁和我,似乎都和她的某種命運某種情感有某種複雜而深刻的瓜葛。她和莫尚的裸體遊街,早已成為往事。也許,坐在共同的餐桌上,她和我們之間,要界定清楚任何一種關係都很困難。
瀑女(2)
那天晚上,郎天裁鎮長也沒有極力邀請挽留易安參加歡迎莫尚的宴會。是不是所有經歷的歲月,我們都可以坦然面對?現在的郎天裁鎮長,那時是粗頭粗腦的小夥子,烏溪小鎮群眾專政隊員。當時莫尚和易安住的鎮東頭繡樓,他們當然不可能住在一間屋子。男畫家房間面對烏溪河,女畫家的臥室背靠小青山。夏日,女畫家住的那間屋子的板壁後面,常常有一雙眼睛,偷窺她睡覺的姿勢,或洗澡後的裸身,而且,板壁縫隙,曾有人留下長長的液體斑痕……那雙眼睛是誰?板壁上的液體斑痕是誰留下的?本來那時管理著烏溪小鎮的某委會主任決定清查,可是大熱天中,現場會上的烏溪小鎮男女老少,仔細地望了斑痕,又望了繡樓上臨窗作畫的女畫家,居然張著嘴待著臉鴉雀無聲……壓抑的慾望、壓抑的美啊!後來,夜晚,洋槐樹葉掩映著的繡樓的板壁後面,常發出呼哧呼哧的怪響,怪響之中之後,又傳來貓狗鬧春的尖怪叫聲。整個小鎮人心惶惶,認為烏溪小鎮早晚要出事。後來,果然,男女畫家失蹤之後,專政隊員把莫尚和易安從女兒泉瀑布的小木屋裡裸體拉出來,而其中一個虎頭虎腦的專政隊員,正是現在的鎮長郎天裁本人!
你說,歷史,真實的歷史,究竟誰能夠說得清?
女兒泉賓館的歡迎宴會,莫尚、易安、郎天裁和我,都不再年輕。不知道藍一號瞭解不瞭解我和他們過去在這裡編織的故事。著名鄉鎮企業家郎天裁鎮長明顯發福了。藍一號風度翩翩,氣宇軒昂,舉起裝滿茅臺酒的酒杯,笑聲朗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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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自己人!”他說,“放開,放開!統統放開!”
接著,喝酒敬酒,宴會上一片笑語喧譁。而我們每個人的身邊,都坐了一位軟綿綿的姑娘。她們款款笑著,來自“金皇后美食娛樂城”、女兒峽歌舞廳,十七八歲,身穿大紅金黃旗袍裝,敬酒、喝酒、陪酒、唱歌、嬉笑、浪笑,毫無忸怩作態羞澀不安之態。光頭港商莫尚幾杯酒下肚之後,滿臉通紅,順勢把手臂圈在身旁姑娘纖細的腰間,爛醉如泥的樣子耷拉著腦袋,一點不像個畫家。郎天裁鎮長像審視珍視自己的小姑娘一樣,護著她們、養著她們、使用著她們,而藍一號和姑娘們的玩笑,包括那些露骨的玩笑,開得那樣生猛火暴、妙語連珠。好像我們和那些被金錢和慾望連線著的姑娘們,歷來就是親人、情人、一家人,其態可親,其樂融融。我想,現在,我們生生不息的慾望,不用再壓抑了,那麼,就讓它們在時代陽光雨露的滋潤下,自由地瘋長!變著法兒瘋長!
病態畸形地瘋長!
易安,我的朋友和同事,難道你認為在那群男人們如坐春風的宴會上,在那群十七八歲,眼睛像雛鳥一樣清亮的陪酒女郎、陪笑女郎,甚至陪睡女郎之間,你,四十多歲的你,創作精力和才能正十分豐富、十分旺盛的你,就找不到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色彩、自己的位置了嗎?
那天晚上,女兒泉瀑布下面的月光,很柔,很亮。
易安默默走向了那片蒼老而又潔淨如玉、纏綿如綢的月光。
人的生命軌跡,在天地日月間執行,總是那樣好似清楚,又搖擺不定。很久一段時間,佳葦沒有再來見我。我的身心,又回到原來生活的位置上。《國色Ⅱ號》系列作品,沒有繼續畫出來。關於王昭君的電影,我也沒有去參加拍攝。在郊外小酒館裡交談甚歡的導演朋友,也和我失去了聯絡。我也沒有繼續完成我那目的清晰,又稀裡糊塗的漫長採風,成天關在那間掩映在濃密梧桐樹葉下孤獨的畫室裡,望著那些漸漸離我遠去畫筆、畫布和佈滿灰層的油彩,心中生出濃濃的酸楚。這種感覺,搞得我精神恍惚寢食難安。我強壓思緒,努力讀書,藝術與哲學的魅力,歷來就是安頓我靈魂的家園。可是,現在,無論弗洛依德、德里達,還是福科、戈雅,都不能把我的思緒安定下來,它們似乎永遠也把我帶不到我想去的地方。望著零亂畫桌上,和維納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