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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過一次激烈的槍戰。,對戰雙方都是有權有勢的部門。警車像烏雲一樣停放在她的公司租住的賓館門前。那一場觸目驚心的戰鬥,後來,她得到了不知屬於那一級政府官員的保護,才躲過了那場劫難,沒有受到絲毫損失。她曾把自己的資產抵押出去,希望得到更多的貸款。她居然把銀行的某行長或者烏溪小鎮某鎮長帶到泰國去嫖妓。某行長或某鎮長兩位身強力壯的男人,由於縱慾過度,回來時居然下不了飛機!
我想,這就是她的才能?這就是她的發家史?像紅柳紮在什麼樣的土地上,吐露生機?
瑁黧(4)
佳葦沒有告訴我,她的瑁姨究竟掙了多少錢。那時,佳葦還不知道我和瑁黧的過去。我也和瑁黧失去聯絡許多年了。那時,我還沒有對繪畫產生厭倦。除了頭上這頂革命軍事歷史題材畫家的帽子以外,我正在尋找更多更有意義,而不僅僅屬於“帽子”的東西。
月亮下的淶灘碼頭響水灘,一片安靜祥和。有叮咚的水聲淌過灘頭,千百種聲音匯聚在一起,聽起來像一支樂曲,像一首牧歌,像淙淙琴絃在月光下不倦地撥動。我知道,這就是王伯瀚被廖佐煌槍殺的那個灘頭。那個軍師王伯瀚,不是也會繪畫麼?他的生命是怎樣完結的呢?,他從上海坐輪船沿江而上,或從省城,坐滑竿來到那個碼頭,懷滿希望和情人見面,或者策反廖佐煌的部隊。響水灘,他嚮往的地方,不知等待他的是美酒美人鮮花,還是斷頭臺。這是我們家族從沒有對外宣洩的秘密。但是,生命不是秘密。他的死亡不是秘密,槍彈洞穿的頭顱和河岸上血腥,不是秘密。只有當許多年以後,我想應該去看看他們的生命之火,熄滅在哪一個歷史的灘頭。霧濛濛的省城,黑洞洞的公館。慈祥的老上級紅色藝術家易仲天,王伯瀚和柳水英。熱火朝天的沙龍。迎接解放的喜訊催開了他們心靈的花朵。
這就是我的龐大家族啊!
而今,我只有把他們的許多生命碎片連線起來,才能找到屬於國色的蛛絲馬跡。在這個歷史灘頭上,我聽到了一種聲音,一種女性的吶喊。一位在遙遠的國際化大都市工作的女性,有一段歡樂痛苦的歷史。她曾是某某國賓館裡的服務員。她後來,不知是被人利用,還是受到某某高幹和他兒子的誘惑,成了某某軍醫學校的護士軍醫,因為個人生活作風問題受了刺激,回到大江碼頭的城市,每天發出撕裂人心的怪叫。那是我在西嶺畫院聽到的一則無聊社會新聞。那時,她的真實經歷,並沒有完全進入我的生活中。我當然在這裡的西嶺畫院,沒有見過她也不想見她。某某賓館裡的姑娘,我倒認識一位。她的生命對我來說是永遠也不會消失的詩篇。記得那是我的作品在軍事歷史美術殿堂展覽,在某某國賓館,我們見過一面。作為畫家,我立即判斷出這位貌若天仙的女子,肯定氣度不凡來頭不小。她的眼神,那時還沒有疲倦,沒有遊離和憂鬱。更沒有後來我們經歷的那場生離死別。月光下的歷史灘頭,她的面影,她的歌聲,她的吶喊和怪叫,更沒有她最終離開所有她愛著的親人和愛著她的親人,靜靜地躺在了女兒湖碧水環繞的桃花島上。這些想起來,現在,隨著時光的推移,我是感到那樣的令人刻骨銘心的疼痛啊!
她是不是佳葦要介紹給我的,她的姑姑,王瑁黧?
瑁黧,和佳葦一樣,也有一雙黑寶石一樣的眼睛。
我是被明昌古鎮聳入雲霄的仙女池飛瀉而下的女兒泉瀑布擊倒的。世紀早春。仲秋時節。雲雨江南。青山含黛。碧水如煙。繞過明昌古鎮的大明河水,清澈晶瑩。黃昏,我和佳葦剛把瑁黧的骨灰安放在碧水清清的桃花島的那片墨綠的青松林之後,坐船回到小鎮,站在老宅大院門前的葡萄架下默默攝像。佳葦哽咽著告訴我,那是她和小姨,我的親人情人瑁黧,小時候爭摘過大串翡翠珍珠般誘人的油亮葡萄的地方。那是她們童年的樂園,溫馨的故鄉。我把攝像機交給了一臉慘白哀慼的佳葦,我的視覺和腦海中剪裁組合的畫面都迷茫空茫。雖然瑁黧端莊地立於天南海北人流車湧的車站碼頭,穿梭於莊嚴氣派的高樓深院,雖然曾精靈般地在我們共同的故鄉——燃燒過戰爭烈火、生命慾望的青山麗水間翩然而行,任靈魂與肉體的天籟之音自由滑落而又悠然濺起,雖然她此刻已帶著親人們刻骨的思念和扼腕的惆悵靜臥在桃花燦爛的溫柔靜謐之鄉。我依然能聽到她兒時銀鈴般的笑聲,在蓊鬱的葡萄架下氤氳交織、裊裊上升。我不知道以怎樣的方式寄託我對瑁黧的情思與哀思。嚴格地說,瑁黧並不是我的模特,雖然我們生生死死相見相遇相愛分手離別永訣,都極端悵然蒼然。雖然一米七八的瑁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