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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託。可是,已經沒有年輕男人會愛上她了。她像無頭蒼蠅一樣,做生意,什麼生意賺錢,她就做什麼。可那時的她,怎是一個做生意賺錢的料?她不過是尋找另一種方式,尋找新的機會,時光和感情的雙重浪費而已。在做某著名洗衣粉代理商的生意場上,她遇了一個乾瘦的老男人。老男人戴著眼鏡文質彬彬,有妻子和一群孩子。妻子已經退休,兒子在開公司,女兒在電影廠樂隊拉大提琴。一次,她在老男人家裡幽會的時候,女兒回來了。老人趕緊把她送出他們的屋子,像送瘟神,又像做賊。這事使她很傷心,到處都不安全。她找不到任何一個房間空間屬於自己。經過一次次情感的磨礪,她變得更加冷豔,更加美。要不是因為我家暗黃小樓那次刻骨銘心的傷害,她的心靈也不會受到那樣的創傷。以至於後來,帶著累累傷痕回到她的家鄉,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月光下的響水灘,她嚎叫尖叫,她的精神完全崩潰失常。也許,她受了太多挫折,只有靠家鄉的月光、大河裡的帆船、清晨的鳥叫和霧濛濛的遠山,來撫平心中的創傷。我沒有想到,她當時和後來一切生活經歷,會和我發生必然的聯絡。那時,她真實的名字,我還不知道。她身邊的男人,還不僅僅是光頭的港商莫尚,和我們這個城市的最高文化行政官員藍一號。
瑁黧(3)
離開那座城市東郊某軍醫學校後院我家那棟標誌“紅色貴族”的暗黃小樓,瑁黧經過了數年情感與人生的顛簸,後來,居然在香港、臺灣、新加坡做起了生意。她賺了錢,也賠了錢。她不再是狀若綿柳的軍醫護士,而是兇狠潑辣的房地產商人。有時,甚至是隻知道攫取金錢的魔鬼。創業時,她說,開始也非常通情達理,做生意完全憑興趣,寧可少賺一點,不讓別人吃虧。這年頭,好人的生意怎麼做?不知不覺,她開始做美容,美容的錢來得慢。後來,在她身上牽扯出了容留、組織少女賣淫的案件。她被狠狠罰了款,又開始做服裝,做服裝又受到廠家老闆的欺騙,賠了老本。後來,人們沒有聽到她的訊息。她在香港跟一個做化妝品的老頭姘居。他們多次坐飛機到泰國、馬來西亞、新加坡開拓市場。我不知道,佳葦為什麼要把她這樣一個瑁姨,介紹給我。這麼一個瑁黧,我已經不認識了!她還是大西北紅柳樹下手握鋼槍迎風而立的那個瀟灑女兵麼?我想即使已見面,我和她之間,早已雲遮霧障。當我聽到瑁黧從香港歸來,帶回大筆錢來烏溪小鎮進行房地產開發投資的時候,佳葦說,她家鄉,幾乎所有人都對她刮目相看。她終於有了錢,而且,她依然那樣精幹漂亮。商海馳騁,她依然是一株手握鋼槍的紅柳麼?
瑁黧居然買了烏溪小鎮、女兒泉瀑布大部房地產開發權,快滿四十歲的人,有港商幫助,又有錢,那可能就是她想什麼就可以得到什麼的境界。其實,實際上,生活,無論誰的生活,都不是憑我們的想象那麼簡單。可能我們對所有房地產老闆,都帶著崇敬的眼光,認為他們都有大把的鈔票拿在手上或者存在銀行,使荒蕪的土地變成林立的高樓。高樓中,亭臺樓閣,中式歐式,鳥語花香,水池假山,綠樹成行。瑁黧的房地產公司,表面看有外商的註冊,有上千萬資金做擔保,其實就是一個皮包公司。她到處收集各種資訊。哪裡有土地需要出售,哪裡需要拆遷,再蓋一座樓房,她就向哪裡投去精明的目光。她用各種手段,骯髒的,卑鄙的,公開的,光明正大的,透過關係,把那些土地所有權,透過批文弄到手。然後,又採取地下的骯髒見不得人的手段,或者,透過公開拍賣,再把到手的土地倒賣給其他開發商。有時做得一帆風順,有時做得十分艱難。那時,我們這一代大江兩岸,各種各樣的建設,老城搬遷,新城重建,正如火如荼地發展。她開始還沒有打進這個圈內,做了幾筆生意,不僅沒有賺到錢,還賠上了老本。後來她找到了這些城市建設的頭頭腦腦,從分管建設的市長縣長區長鎮長,到建委會主任,她都一一登門拜訪。她採取各種手段,送錢送特產送女人,去達到她想要達到的目的。她曾把某副市長弄到澳門賭博,把某副某長帶到香港去摸六盒彩,把某鎮鎮長和他的辦事員,帶到本地娛樂場所去從事Se情活動。更惡毒的是,她常常頂著凜冽的寒風,站在那些娛樂場所外面,等待他們尋歡作樂之後,由她來付賬。她說,我的錢就是這麼來的。每次替他們付這種賬,我都感覺自己的靈魂和良心來了一次出賣,心上的肉,都被剜去了。其中的苦痛和辛酸,只有她自己心底清楚。她付出了許多,也收穫了許多。她曾採取看來很惡劣的手段,把這一代某一部分主要房地產開發權掌握在自己手上,她的利益和當地地頭蛇,發生了激烈衝突。他們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