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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能徵之矣。”換句話說,孔子根本上是個歷史學家,他力圖從當時尚存的風俗古物以及文獻之中,去研究並儲存已然淹沒的古代禮儀制度。他竭盡精力之所得,就是他整理編著的《五經》。嚴格說,正如清朝學人章學誠所說“六經皆史”,所以《五經》就是史書,自與《四書》不同。我想孔子之如此受人仰望,並不見得怎麼由於他是當年最偉大的智者,而倒是由於他是當年最淵博的學人,他能將古代的經典學問授予徒眾。當年有很豐厚的古代政治制度的學問,也有更為豐富的有關古代宗教典禮的知識,那些古代神權政治有些部分已然沒落,有的已日趨衰微,尤其商朝那套古禮,這些情形,由孔子手訂的《五經》裡即可看出。據說孔子有弟子三千人,其中七十二人精通《詩經》、《書經》、《禮記》、音樂。孔子堅信歷史的價值,因為他相信人類文化必然會繼續。在《論中庸》內,可以看出孔子認為在治國平天下的大業上,有三個必要條件:個人的道德,政治地位,歷史的傳統,缺一而為政,不足以成功,不足以立信。政治制度不論如何好,單此一個條件,也無成功之望。孔門的學術研究,結果發展成為歷史豐厚的遺產,而當時其他學派,在此方面,則全付闕如。因此我個人相信,儒家之能戰勝其他學派如道家、墨家,一半是由於儒家本身的哲學價值,一半也由於儒家的學術地位。儒家為師者確是可以拿出東西來教學生,而學生也確實可以學而有所收穫。那套真實的學問就是歷史,而其他學派只能誇示一下自己的意見與看法,“兼愛”也罷,“為己”也罷,沒有具體的內容。
關於孔子和悅可親的風趣,必須在此一提。因為這可以說明我在前面所說孔子所過的生活是充實而快活的日子,這和宋朝理學家那種窒息生機大殺風景的教條是大異其趣的,並且由此也可以看出孔子的單純和偉大。孔子不是一個愛“耍嘴皮子”的人,但有時候他也不由得說幾句俏皮話,像下面幾句便是:“凡是自己不說:‘怎麼辦呢?怎麼辦呢?’的人,我對這種人也沒法怎麼辦。”《論語》的原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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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的品格述略(4)
子曰:“不曰‘如之何?如之何?’者,吾未如之何也已矣。”
他又說:知道自己犯了過錯而不肯改,那是又犯了過錯。有時孔子也用《詩經》上的句子小發風趣詼諧之詞。《詩經》上有一首詩,在詩裡情人說“不是不想念,而是你家離得太遠了”,才沒法與他相會。孔子論到這首詩時說:“我看那女的根本心裡並不想那個男的,否則怎麼會嫌路途遙遠呢。”《論語》裡原文為:
“唐棣之華,偏其反而。豈不爾思,室是遠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遠之有?”
但是我們覺得孔子獨具的風趣,也就是最好的風趣,那種風趣就是孔子在挖苦自己時自然流露出來的。孔子有好多時候可以嘲笑自己表面的缺點,或是承認別人對他的批評正中要害。他的風趣有時只是他們師生之間偶爾輕微的玩笑而已,並無深意可言。有一次,一個村民說:“孔子真夠偉大的!什麼都通,件件稀鬆。”孔子聽見這樣的批評,就對學生說:“那麼我要專攻什麼呢?是射箭呢?還是駕車呢?”《論語》上的原文是:
達巷黨人曰:“大哉孔子!博學,而無所成名!”子聞之,謂弟子曰:“吾何執?執御乎?執射乎?吾執御矣。”
和這裡相關聯的還有一件事。孔子一次向學生開玩笑說:“若是能發財,讓我去給人趕馬車我都幹。若是辦不到,那還是從我之所好吧。”《論語》原文是:
子曰:“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
又孔子周遊列國,政治的謀求終不得意,有一次,子貢說:“這兒有一塊寶玉,在盒子裡裝著出賣,是不是待高價賣出呢?”孔子說:“賣!當然賣!我就是正等著高價賣出呢!”《論語》原文是:
子貢曰:“有美玉於斯,韞櫝而藏諸?求善賈而沽諸?”
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賈者也。”
如果評論或註解《論語》的人,不肯把這種文字看作是孔子的風趣或詼諧,那就陷入了困難,弄得十分尷尬。而事實土,孔子和弟子往往彼此開玩笑。有一次,孔子周遊列國時,路途中遇到了困難。孔子被村民誤認作欺負村中人,而遭兵丁圍困。最後終於逃出來,但是得意高足顏回卻晚到了。孔子對他說:“我以為你死了呢。”顏回回答說:“老師您還健在,我怎麼敢死!”《論語》原文是:
子畏於匡,顏淵後。子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