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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玥乍聽到這聲“小玥”,忍不住森森打了個寒顫,本想裝作沒聽到繼續開溜,但眾人的目光已經齊刷刷轉向了這邊,她只得硬著頭皮走上前去,扯出一個笑容道:“顧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顧勳的聲音中彷彿藏了無限柔情,又似無限感慨道:“你我何必如此見外。”薛玥聽到周圍瞬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聲,心中暗暗叫苦,這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故意弄得如此曖昧,只怕自己明日就要變成這些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顧勳見她臉色難看又不好發作,心中暗自好笑,俯身過去輕輕道:“若想進去,就乖乖聽話。”
薛玥沒想到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也是無用,不如順水推舟混進樓去,也算不枉此行。於是她乾脆也含笑不語,只低頭順目地站在一旁。
顧勳滿意地轉過身子對那綠衣女子道:“這位薛姑娘是在一位遠房表妹,想不到竟在此地重遇,不知道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們一起進去。”
那女子抿唇一笑,眼神在他們兩人身上轉了一轉,香袖一擺道:“顧大人、薛姑娘這邊請。”
酹月樓內紅梅疏影、暗香浮動,薛玥一路跟著顧勳,好奇地四處張望。
只見一樓正中央擺著一張大大的白玉臺,重重紗幔之下,有人在臺上撫琴,手指輕勾便是淙淙流水、天籟之音。
欄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捲簾天自高,海水搖空綠。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曼麗宛轉的調子,綿延緩逝的錚錚琴音,好一曲耐人尋味的《西洲曲》。
撫琴之人身旁,隱隱一名美麗的女子正水袖翻飛地翩翩起舞。她就那麼忘情跳著,踏著泠泠的節拍,腰身旋轉,粉色的長裙猶如盛開的水蓮,隨香風拂拂而動,隨琴聲徐徐散開,彷彿畫中仙子飄飄袂舉。
薛玥看得入迷,一時竟忘了挪步。顧勳卻是目不斜視的一路往前,回頭望見她這痴痴的模樣,搖了搖頭,又走回來輕輕俯在她耳邊道:“樓上也能看。”
兩人被領進二樓的一間廂房之中,房中擺著一張錦榻,錦榻上重重繡金羅紗飄動,頭頂綴著一襲一襲的流蘇,旁邊擺著一張青玉桌案和兩把檀木雕花的扶椅,紫檀香爐內點著淡淡的薰香,香味清甜溫雅,聞起來十分舒服。從房中望下去,正好能看見臺上的悠簾玉臺、墨舞笙歌。
顧勳一進門便坐上錦榻,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繡墊上飲茶聽曲。
薛玥趴在窗上看了一陣,感嘆道:“只是尋常演藝,就已如此動人,不知那曲姑娘親自上陣,又是何種風情。”
顧勳懶懶靠在墊上,似是十分舒服的半眯著眼睛,道:“你一個小姑娘,偏愛湊這些熱鬧。”
薛玥輕哼一聲:“莫非顧大人此番前來,不是為了一睹那曲玲瓏姑娘芳容。”
顧勳瞟了她一眼笑道:“那曲姑娘雖是一位難得的美人,可惜我對美人一向沒什麼興趣,不然也不會偏和你呆在一起。”
薛玥狠狠瞪他一眼,卻正好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睛,突然感到身上有些不自在,於是跳起來大聲道:“顧大人在此慢慢享受吧,薛玥還有事先走一步。”
“慢著,”顧勳突然站起,緩緩朝她踱去,薛玥見他步步逼近,心中一陣慌亂,呼吸莫名有些加快。
誰知顧勳走到離她一步之遙,突然停住問道:“你最近很差錢嗎?”
薛玥有些摸不著頭腦,只愣愣的望著他。
顧勳輕哼道:“你不是和那玉面羅剎結了異姓兄妹,怎麼還需要你日日往那應天府跑討生活嗎?”
薛玥見事事都瞞不過他,忍不住有些氣惱,回道:“民女做些什麼,靠什麼討生活,好像和大人無關吧。倒是大人之前答應民女的事,可要時刻記得才是。”
顧勳微微一笑,突然掏出二十兩銀子,放在薛玥面前,道:“你左右也是需要賺銀子,不如再為我做件事如何?”
薛玥嘴角一撇,道:“民女愚鈍,跟不上大人的玲瓏心思,是以就算是乞討街頭,也是不敢再賺你顧大人的銀子了。”
顧勳一臉無辜道:“小玥這麼說實在令顧某傷心,從揚州到衡州,我一未賴賬二未刁難,相反還多番出手相助,若沒有我那幾百兩銀子,想必你們也不會順利的買下那宅子吧。”
薛玥知道這人無賴起來,連那老狐狸吳秋水無可奈何。他此時又故意站在門邊,有意無意堵住了她的去路,於是無奈回道:“說吧,到底想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