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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二月,正是杏花煙雨、乍暖還寒時候,京城上下仍然沉浸在春節的喜氣之中,大街上熙熙攘攘,挑著擔子的小販們爭相叫賣著,叫賣聲一路飄進一間名為“燕子樓”酒坊之內,又被酒客們此起彼伏的談笑聲掩蓋。
“要說我杜風當差十幾年,見過最離奇的就是去年雍州城那個案子了,段家上下九口人一夜之間死得無聲無息,仵作那邊驗不出傷口,又沒有中毒跡象,既查不出死因也無兇器,這案子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大家背地裡都說是遇到了惡鬼索命,那段府也就從此變成了鬼宅,至今無人敢接
手。”一位捕快裝扮的髯須大漢,此刻已經帶上幾分醉意,正倚著酒坊圍欄,侃侃而談。
他身旁坐著一位約二十歲的清秀男子,聽得皺起了眉頭道:“杜大哥,你真的信這世上有鬼神索命嗎?據我所知那段老爺任御史之時,是出了名的耿直敢言,我看是他得罪了比惡鬼更甚的人物。只可惜朗朗乾坤之下,九條人命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
杜風忙示意他噤聲,又小聲苦笑道:“小五啊,如今這世道,哪還有什麼朗朗乾坤,又有幾件事是能辨得清黑白曲直的,有時候做人,還是要糊塗一點好。”
那名叫莫五的捕快心中不忿,卻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端起手中酒杯一飲而盡。
“杜捕頭、莫大哥,你們在說什麼明白糊塗的?”珠玉般清脆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兩人轉頭看去,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正站在他們身後,黃衫烏髮,眉眼間透著乖巧伶俐。
兩人似和這少女十分熟悉,皆是笑道:“小玥,你來了。”
薛玥笑盈盈地在兩人身邊坐下,道:“看你們在這神神秘秘說了半天,可是有什麼新鮮事,也講給我聽聽。”
杜風搖頭笑道:“你這丫頭就是愛湊熱鬧,交給你的事辦妥了沒?”
薛玥自懷中掏出一本冊子交到杜風手上,得意道:“有我薛玥出馬,杜捕頭大可放心。”
兩人接過冊子翻開細看,均是面露欣喜之色,莫五將桌案一拍笑道:“好,有了此物,不怕那王員外不認罪!”
杜風又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遞給薛玥道:“這是這次的酬勞,你開啟數數。”
薛玥喜滋滋的將錢袋收入懷中,道:“杜捕頭為人我還信不過嗎。只是我為了這冊子從昨夜守到現在,連口飯都沒來得及吃呢。”
杜風知她心思,無奈笑道:“合作了這麼多次,每次都要被你多敲上一筆,行了,想吃什麼自己點吧。”
薛玥喜道:“多謝杜捕頭!”又叫來小二點上一桌酒菜,提起筷子便吃了起來。
莫五望著她大快朵頤的樣子,忍不住道:“小玥你好歹是個姑娘家,老這麼貪吃,實在是有些不像樣。”
薛玥鼓著腮幫子瞪大了眼睛道:“難道別的姑娘家,平素都不吃飽飯嗎?”
莫五被她問得一時語塞,抓一抓頭,只笑笑不再多言。
這時街上傳來一陣嘈雜之聲,三人往外一看,一個錦衣公子正氣沖沖地叫罵道:“這酹月樓簡直欺人太甚,我堂堂侍郎家的二公子,還不夠資格進你們的門麼。”
薛玥好奇的問道:“那酹月樓是什麼地方,竟然有這麼大的架子,把客人往外面趕。”
杜風笑道:“這酹月樓可是如今京城最炙手可熱的酒肆,據說每日只接受三位客人,每位客人都由主人親自篩選過方可入內。相傳那酒肆的主人曲玲瓏姑娘,生得天姿國色,又唱得一手好曲,京城多少王侯公子都已能入她閨中為榮,可惜那曲姑娘自視甚高,絕不輕易見客。越是如此,就越引得那些名門公子一個個爭相前往,生怕落了人後。”
他又拿眼神瞟了莫五一眼,“就說我這位小兄弟,也是心心念念想要一睹曲姑娘芳容呢。”
莫五瞪他一眼,臉上卻閃過一絲紅暈。
薛玥聽得十分心癢,暗想道:不知這位曲姑娘的姿色和玉面羅剎比起來誰更勝一籌,如果能進得那酹月樓,親自見識一番,便是再好不過了。
杜風彷彿看穿她的心思,又笑道:“你可不要動什麼心思。莫說你這小丫頭,就算我們這種無階無品的小捕快,要想進那酹月樓,也不知要排到何年何月,更別提能親眼目睹那曲姑娘的風姿了。”
薛玥想到剛才那位錦衣公子身為侍郎家公子都鎩羽而歸,自己無權無勢更是不用指望,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低頭繼續對付眼前的飯菜。
杜風和莫五記掛著賬冊之事,也不願再多耽擱時間,結了銀子就匆匆離去,薛玥一人酒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