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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悠悠,天光正好,李修文坐在四平八穩的寬敞馬車內,哼著小曲,品著香茗,感到無比愜意。
上次的事件之後,他也著實提心吊膽的過了段日子。他心裡再清楚不過,顧勳表面看起來謙和良善,其實絕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是以他才一改往日囂張作風,連酹月樓都不敢再去,除了必要的當值應卯,成日都安分守己的呆在府裡,過得很是憋屈。
幸好顧勳好像並沒有任何要找茬的意思,偶爾因公務碰面也能維持場面上的客套。風平浪靜地過了半個多月,李修文才終於鬆了口氣,仔細想想,像顧勳這樣的人,怎麼會為了這種爭風吃醋的小事惹上是非、影響仕途,更何況自己老爹可是他一心想要巴結的人物。
暖風透過紗簾輕輕吹過面上,讓他心裡最後的擔憂也慢慢消散,那顆難以安分也漸漸活絡起來。今日這趟出門,本來是帶著妻妾去西郊遊玩,但他惦記著去找許久未見的曲玲瓏,便讓妻妾先回城,自己獨坐一輛馬車慢悠悠地跟在後面。想到酹月樓裡恆舞酣歌、香閨美人,讓他覺得身上又開始燥熱起來,恨不得馬生雙翼,能快些奔到她身邊。
誰知車伕卻在這時“籲”地一聲停下馬車,李修文被突如其來的顛簸打斷了綺思,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呵斥道:“走得好好的,停什麼停!”車伕一臉惶恐地掀開車簾,躬身道:“好像……迷路了,繞著這個山頭轉了幾圈都沒走出去。”
李修文狐疑地走下車來,只見荒郊野嶺,隻立著一座孤零零的山頭,路邊歪歪斜斜得長著幾棵藤樹,樹上停著幾隻毛色油亮的烏鴉,正目光炯炯地盯著路上難得的行人。雖是光天化日、陽氣正盛,李修文身上卻莫名泛起絲絲寒意。他眉頭緊皺,問道:“從西郊返城的路走過那麼多次,為何從未到過這裡?”
車伕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唯唯諾諾道:“這條路並不是我們常走之路,可能是小的剛才趕車的時候晃了神,不知怎麼就走到這裡來了,我本想繞回大道去,誰知走了許久,好像一直圍著這山在打轉,怎麼也找不到回城的路。”
李修文沒好氣地1狠拍一下他的頭:“從西郊返城的路走過無數次也能迷路,養你是吃屎的嗎?還不快去給我問路”
那車伕深知這位主子的脾氣,是以捱了打也不敢吭聲,遠遠望去,那山頭之上好像立著一座寺廟,應該能尋到人問路,他不敢耽擱,忙慌慌張張地往那山頭處跑去。
李修文又罵罵咧咧了幾句正要上車,突然聽到有奇怪的聲音自背後發出,低沉暗啞如猛獸的嘶吼,聽得他心中發怵,忙頓住腳步,緊張得回頭打量。
天上突然颳起一陣狂風,帶起地上的黃土漫天飛起,停在樹上的烏鴉不知為何豎起羽毛,啞著嗓子悽聲大叫起來,拉車的馬被這叫聲驚起,嘶地一聲拼命朝前跑去,李修文躲閃不及,被帶得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待他狼狽爬起身來,那馬早已帶著車跑得無影無蹤。眼看身上的錦袍被沙石劃了幾個口子,他瞪著眼睛把那車伕又罵了無數遍,心裡卻也有些後怕,剛才自己幸好沒上車,不然不知得被這馬帶到什麼地方去。
空曠的郊外,豔陽灼灼得照在頭上,使人越發焦躁起來。李修文等了許久也沒見那車伕回來。卻聽到那奇怪的叫聲又再響起,嚇得他寒毛豎立,雙腿微顫,總覺得這曠野之中會衝出什麼奇怪的動物,將他撕成碎片。他不敢再想,下定決心,抬步就朝山上走去。
他平日裡養尊處優,才爬到半山腰就雙腿發軟,累得氣喘吁吁。正準備坐下來歇息,突然聽到山上傳來一陣歌聲,如黃鶯出谷、清甜悅耳,聽得他不禁有些痴了。這荒山野嶺之中,為何會有如此麗音繞谷,莫非遇上了仙女不成。李修文精神立即抖擻起來,忙提起袍角,三步並作兩步,往歌聲處尋去。走了一段路,果然見一位妙齡女子婷婷而立、嫋嫋而歌,只可惜伊人頭頂光光、緇衣寬寬,竟是一名出了家的小尼姑。
這尼姑裝扮如一盆冷水澆熄了他心中的熱情,李修文頓感失望無比,正準備轉身離開,那小尼姑聽到身後動靜,好奇得回頭打量,李修文一對上她的目光,便雙眼發直,覺得有些挪不動步子。
只見那小尼姑膚白勝雪、桃腮帶笑、姿容絕美、媚眼如絲,寬大的尼姑袍卻掩不住凹凸有致的身段,她見李修文露出一副痴傻模樣,似是對此司空見慣,掩唇笑道:“這位公子為何在此,是迷路了嗎?”
李修文這才回過神來,感嘆這種荒僻之地竟能遇上如此絕色,心中難免旌蕩起來,又抬眼打量了那小尼姑一番,只見她身上並無尋常清修女子的羞澀孤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