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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管事,這邊有發現嗎?”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那人忙朝他們使了個眼色,身子一偏走出假山,高聲道:“這裡沒有,到那邊去搜。”
薛玥靜靜的望著玉面羅剎的背影,她知道自己此時不該去打擾他,不管那人是誰,至少他們現在是安全的。
烏雲卷得天色暗了又明,四周的嘈雜聲變得越來越小,火光也漸漸變弱,薛玥抱住自己快要僵掉的身子,靜靜的等待著。
終於,耳邊腳步聲又起,那人自月光中走來,揮手丟給他們一個包袱。薛玥忙開啟一看,裡面是兩套護衛的衣物。
那人放下包袱,不發一言走入假山之外。兩人連忙換上一身裝扮,再將帽簷壓低,在暗夜中,看起來和普通護衛無異。
那人見他們已經換好裝扮,輕聲道:“不要多話,跟我走。”薛玥微微有些遲疑,回頭看玉面羅剎卻已快步跟上。
兩人跟著他一路繞行,還好路上並未碰到有人懷疑,想是剛才鬧過那一場,護衛們也都有些疲倦。薛玥留心到身邊這人在護衛中地位甚高,一路上都有人向他行禮。
走了一陣,三人來到一處偏屋前,青磚青瓦,與其他的房子並沒有什麼不同。那人小心的一推房門,咿呀聲響起,揚起一陣灰塵。屋內並無陳設,破舊的窗欞上透過一絲月光,斜斜的映在石板地上,顯然是一處荒廢的舊屋。
“你們暫且先呆在這裡,等今晚過去,我再來想辦法。”說完,他又深深看了玉面羅剎一眼,轉身推門走了出去。
薛玥看著這人背影遠去,提著一晚上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今夜經歷之事實在太過複雜危險,現在暫時脫險,才發現自己已是筋疲力盡。
“這人是誰?真的可以信任嗎?”想到畢竟還未完全脫身,她還是忍不住向玉面羅剎問出心中疑惑。
“若沒有他,就沒有我這條命。”玉面羅剎只丟下這句話,便不再看她,只靠在牆邊閉目養神。
薛玥覺得這語氣冷漠的有些可疑,再看他神色古怪,竟好像在刻意疏遠自己。
想到自己就是為了他才陷身這生平未遇的危機之中,這人還擺出這種鬼樣子,薛玥氣得正待發作,卻突然愣住。
他曾經說過,自己在這山莊呆過幾年;他說自己是為報仇而來,卻又語焉不詳不願吐露實情。她突然想到那個屋內的少年,想到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想到這人一貫的囂張跋扈,又想到他入夢魘時顫抖的手、絕望的眼,一時間,她好像明白了什麼,竟說不出話來。
玉面羅剎緊緊靠著陰冷的牆壁,努力讓自己的氣息顯得平順起來,曾經以為此生不會再見的人,竟然在今日相見;那些努力掩蓋不願面對的過去,卻也在今夜揭開,身邊這人在想什麼,他不想知道也不願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那人湊到自己的身邊,輕扯他的衣袖,道:“把銀票給我,我幫你把害你的人全殺光。”
他倏地睜開眼,眼前的雙眸還是那麼明亮透徹,裡面有憤怒有不平有難過,卻沒有令他難堪的鄙夷和同情。
有一股暖流湧進他的心裡,如寒雪中透入的溫暖晨光。是啊,他怎麼忘了,這人心思純淨簡單,她會痛恨那些加諸在他身上的罪惡,卻不會因此而輕視他,這便是那人的女兒,他拼盡全力想要保護的女兒。
玉面羅剎感到眼角有些微微發熱,忙將目光移開,問道:“你不是不殺人嗎?”
薛玥嘴角一撇,“那些也能算是人嗎?頂多算是畜生。”
玉面羅剎望著她沉默良久,突然開口,語氣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葉逢春……我的名字。”
薛玥聽得一愣,隨即胸口像被重擊一般的難受。
枯葉逢春,盎然生機,曾有人懷著對未來的無限期盼給了他這個名字,可是他這一生又何嘗有過片刻安寧和希望,這名字就像一個諷刺,時刻提醒他的失敗,所以世上不再有葉逢春,只剩下把心冰封起來的玉面羅剎。
爹爹走了以後,她曾經以為自己是世上最悽苦無助的人。直到今日,她才徹底明白世事的殘酷和無奈,她不敢想象眼前之人獨自忍受過多少無助的日夜,如何在絕望和傷痛中掙扎求生,他看似風流不羈的外表下,究竟掩藏著怎樣的真心。
努力壓下想大哭的衝動,薛玥柔柔一笑:“好,那我便叫你一聲葉大哥吧。以後我們便是並肩作戰的夥伴,管他什麼山莊,我們一起攪得他們不得安寧。”
兩人在這陰冷的斗室中開懷而笑,自相識以來,第一次相處的如此坦誠自然、再